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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自然也当然是朱小雨。
有资格将声音砸进大殿的大人物因为身份地位等原因选择慎言,想将声音落进大殿的试子们同样也因为身份地位而开不了口,棋评测是否公道每个人心中都有标准,只是这个标准太过模糊,除了国师大人没人有实力评判清楚,赵伯昂以此为软肋步步紧逼大离让步,王朝也只能看着对方一点点得寸进尺。
人总不能和一条疯狗比谁更能吠的响,叫的欢。
能治疯狗的,只有另一条比它还疯,还要威猛的疯狗。
京都恰好有这样一位。
那人曾经将王朝百官都咬的苦不堪言,一度成为京都城内夜不敢寐的存在,天晓得梦里那些话会被那胖子听了去,莫名降下牢狱之灾,直到那胖子后来去了某座山城养膘时各位官员权臣才缓了口气,睡了几年安稳觉,贪了好些金软珠宝,前不久因为一场春雨回了京都,正在众官员惶惶不知该如何熬过漫漫长夜,如何躲过那人的疯牙利齿,那人疯口一变,对着天道院狠狠咬了上去。
苦不堪言的人,也变成了天道院。
………………
朱小雨大模大样的走了进来,顺手自某位试子面前的案几上拿了颗青果,狠狠咬了一口后发现没有想象中的滋甜,反而有些青涩,于是隔空对着赵伯昂的方向用力呸了一口,青果残肉配着满嘴吐沫星子洒下一场名叫鄙夷的碎屑恶雨,倒是让几位恰好站在俩人之间的试子随着倒了霉。
几位试子来自外郡,虽不知晓朱小雨身份但对方穿在身上官服却识的很清楚,世间敢以黑袍加身敢以愧叶缠身的地方只有一处,那就是清夜司,而能在黑袍上绣出乌云蔽月图的人,只有清夜司的遮月监。
遮月监的官品不高,只有四品,与黄门郎一阶,可谁见过那个黄门郎敢直面遮月监,即便是朝中正二品的官员见了遮月监也是恭恭敬敬。
来不及整理衣袍间的残屑,几位试子慌忙退后数步为朱小雨腾开道路,其他距离较远又恰好站在了这条道路上试子也急急撤身,生怕挡了这位胖子的路,又或者被那老道殃及了鱼池。
一时间,安静大殿内被悉悉索索的退步撤身声打乱,连绕梁的风声也有些乱。
余唯似乎有些不适应门外洒来的清丽阳光,向后推了些许距离,身影被芭蕉遮掩,微斜肩膀上倾洒出数缕幽然。
国师大人被声音惊醒,艰难抬眉看了眼门口被万丈阳光笼罩的肥胖身影,嘟了嘟嘴咕哝了声极细微的腹诽,继续眯着眼睛与案几上自己的倒影相互垂钓。
朵朵听见了庄老儿的咕哝,格格格笑的前俯后仰。
“进个门都能遮住这么多阳光,怪不得偌大个京都没人敢咬。”
赵伯昂脸色骤变,那口带着碎肉与残果的吐沫只污了几位倒霉试子的衣袍,离他还很远,但任何人都知道朱小雨这口就是在往老道脸上吐,上不上脸其实没有多大区别。
我就是呸你,我就是看不起你,我就是欺负你,你能拿我怎么着?
老道心思瞬间转了无数个弯,一边端起岸上清茶缓缓啜了口掩饰心虚尴尬,一边暗暗怨道这条疯狗怎么出来了。
打了小的惹了老的?可小的不应该是还在棋盘里的何安下吗?老道根本不相信徐自安是清夜司的人,一个通玄下境的废物,那里值得清夜司下这么大本钱?
没有道理啊。
“方才你向我大离……。”略微停顿了下,朱小雨突然变口道。“你向大离王朝要公道,如今又向我清夜司要道理,老赵啊,看来我不在这几年,你确实有些飘了,已经飘到敢向我清夜司要道理的程度。”
没人相信朱小雨突然变口是个失误,刻意将大离王朝与清夜司分开也不肯在王朝前加我字,中间的意味看似复杂细想起来却其实非常简单,也非常令人思细极恐。
王朝是王朝,清夜司是清夜司,我是清夜司的人,和大离没有任何关系。
这算什么,来自那座愧院的表态?还是清夜司和王朝之间,隔阂已经大到形同陌路的程度?
若是前者,人们还能如以往般假装视而不见,清夜司和朝廷之间的关系也不是这几年才开始冰冷漠淡,只要那些行走在黑夜里的鬼愿意给王朝看守黑夜,无论任何人都不愿撕开那层看似平静的外衣。
若是后者…………人们应该怎么做?为朝廷分忧与清夜司为敌?满朝官员又有几位权臣几位铮臣有这份勇气?
答案令人心悸与心颤。
赵伯昂不是离人,王朝内的腥风暗雨与他无关,清夜司若真不再甘心黑暗他做梦恐怕都会偷偷笑醒,当然那也只是偷偷,因为他不敢笑到明处。
如果说刚才老道还能将漫天吐沫星子当成一场遥远边陲上的风沙骤雨,山高城远权当什么都没有看见,如今朱小雨已经走到了身前,肥胖鼻尖上的几颗汗珠都清晰可见,再当听不见就实在说不过去,握茶的手因紧绷能看见道道青筋,杯中清茶因手间力量如沸腾般不断澎溅出杯沿,老道脸色通红,唇下稀须好一阵颤动。
朱小雨整了整冠带,衣袍间的夜云随即翻腾起来,将绣月彻底遮蔽。
他在等老道忍不住怒意冲冠而起,最好可以拔剑相对,很早之前朱小雨就想逮些天道院的大人物去清夜司坐坐,然那些老道要不一心向道不理红尘世事,要不清心克己根本寻不到枉法罪名,他总不能还用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加身,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