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教授的博物馆建的颇费一番周折,可以说马老大半辈子的心血都用在了这个上面。
早年古玩还不太时兴的时候,马老就对这些有着历史沉淀在里面的物件有着不一样的情感与兴趣,那时他还不是马老而是小马,当时作为一个县城里面的教师,马老拿着不算太多的工资,省吃俭用下来的钱都用在了这个上面。
那时民间流落的‘破碗’、‘烂石头’之类的东西大都不被人重视,并不是像现在一样动辄拍卖出个天价,大多数人也都不认识那些东西,所以许多地方人也不把这些老物件当做什么好玩意。
因此当年仅仅是凭着一己爱好,马教授便以便宜的令人咂舌的价格,收到了许多现今看来价值不菲的东西。比如在他博物馆里陈列的八片清代潮州风格的隔扇门,当初竟是以一公斤几分钱的价格从当地农民手里购得的。
老人家年纪较轻的时候也曾为自己捡漏的本事沾沾自喜过,几经倒腾,家底逐渐殷实起来。后来随着年龄大了,经年沉淀虚妄,老人家虽已韶华不再,比起年轻时却多了一份对历史的敬重之情,更加懂得了文化传承的重要。
马欢馨和她的这个爷爷感情十分深厚,从小由于父母长年在外工作,基本上就是爷爷把她一手拉扯到大。所以每次提起她的这个爷爷,言语中总是会不自觉的带上别样的情感。
“这么说起来,你爷爷早年就是靠着捡漏发家致富的喽?”邓明学陪着马欢馨,两个人晚上反正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于是便在睡前又在博物馆里面仔细浏览了一遍。面对爷爷大半辈子的兴趣爱好,马欢馨也乐于给她的男朋友讲解一番。
听到邓明学这样说,马欢馨不满的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捡漏啊?知不知道什么是沧海遗珠、玉韫荆山?宝贝虽好,但也得遇到真正识货的人才会发现它们的价值!”她说着边指着一旁一个黄花梨的桌案,“就这东西,要是在那种年月没个有心的人好好保存,还不早被当做四旧给劈成柴火给烧了呀?”
邓明学不置可否。看着她笑了笑。
马欢馨接着道:“切,跟你说也是白说!你这种人,满脑子都是元素周期表们,有怎么能体会古董的情趣。”
邓明学好笑看她一眼。道:“怎么还出来‘们’了?难道元素周期表还是个家族不成,有周期表爸爸、周期表妈妈、周期表哥哥姐姐妹妹?”
“讨厌!”
两个人说说闹闹,慢慢向出口处走去,来到了控制场内电源的地方,关闭了所有照明用的大灯。几个展厅便都暗了下来,只剩下一些角落处标识着安全出口的小方牌闪着微弱的细芒,两人说话的声音渐渐远了去。
漆黑一片的博物馆里,一个偏僻不起眼的角落里有扇灰白色的小门,一侧挂着个暗红色的塑料门牌,写着‘库房’二字。待到那两个人的声音渐渐远了,这库房的门上突然‘咔嗒’响了一下,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不过在这漆黑安静的博物馆内还是有些突兀,不过这个四下无人的时间。自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
响动过后,那扇库房的门被人从里面轻轻的推了开来,从内里走出一个较小的身影,正是张茜茜。她小心的探出一个头来,外面月光隐隐透进一些,籍着这点光线,张茜茜向外张望了一下,便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原来,在这个博物馆的库房里面,有一扇窗户是通往外面街道的。张茜茜就是从这个窗户进到了博物馆里面。
很快她便找到了那副‘宋人秋山萧寺图’所在的位置,张茜茜抬头看了看眼前展开的画卷,画就挂在玻璃柜的后面,旁边一个白色的小仪器上面显示着当下的温度和湿度。她又四下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监控设备,于是心里不禁有些奇怪,这个博物馆的保全措施也太薄弱了一点,这个开博物馆的人怎么会这样不小心?难道是觉得自己的博物馆没有什么知名度,所以才并不担心贼惦记么?
她甩了甩头,决定还是不要想那么多。既然都到了这儿了,速战速决才是上策。想到这里,张茜茜便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仪器,孟舞霆给她配置的东西还挺好用的,不消片刻的功夫,一大块圆形的玻璃便被她给弄了下来,小心将那块玻璃安置到一边,才伸出手去仔细将画给取了下来。
等她把画卷起放好之后,便可以再顺着来路返回了,这一切未免也太顺利了点。正当张茜茜隐隐感到这次行动顺利的有些不太正常的时候,突然,博物馆里面的等一下全部亮了起来!
张茜茜心下一惊,赶紧握紧已经卷起却还没来得急收好的画,向着那个库房的方向迅速跑去,可还没等到那近前,她便又停住了脚步,库房门嗵的四敞大开,从里面陆续疾步走出几个黑色制服的男人。她暗自叫声倒霉,她就知道,哪能这么顺利嘛,于是转身向大门方向跑去。
同样的,大门方向也出现了穿着一样的黑色制服的男人,看样子大约是这家博物馆的主人雇来的保全人员了。情急之下,她迅速来到了离她最近的一个窗口,这个博物馆明面上的窗户从外面看都是木质结构的,仿古的那种镂空雕花设计,里面嵌着玻璃,大难临头,张茜茜也顾不了许多,用力一脚踹开一扇窗户,打算从院子里面翻墙出去,反正她也随身带着翻墙的工具。
忍着刚才用力过猛导致的脚疼,张茜茜翻身跳了出去,一站到外面她便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