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早膳提来了。今日天气凉,福晋快些用了吧,免得凉了。”周嬷嬷走到正在礼佛的福晋面前道。
只见乌拉那拉氏正盘腿坐在临窗的软塌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青瓷的观音菩萨。黑檀木的底座,是一尊****台像。
“弘晖那边用过了吗?”福晋睁开眼睛,掀动紧闭着的嘴唇道。
“用过了,这药还真起了一点效果,再加上大阿哥进的膳食也多了点,瞧着好了一些了。”周嬷嬷连忙道。
她知道福晋此刻的心都在大阿哥身上,大阿哥也是福晋的命根子。
“那钮钴禄氏只怕越发在爷心里头有分量了。”福晋突然幽幽地道,眼底的阴郁之色更浓烈了。
周嬷嬷微微一惊,连忙道:“她不过嫁进来几日,福晋这是想多了。贝勒爷是顾念着她是出自钮钴禄氏,又是皇上指过来的。”
“咱们这院子的女人,哪一个不是皇上指过来?怎么唯独赏赐给她伙房和厨娘?连本福晋都还没有单独的膳房呢。”福晋道。
“那您也没跟主子爷要膳房啊!”周嬷嬷心里头这么想,但嘴上道,“这个钮钴禄氏瞧着很活泼,每日来给咱们大阿哥喂药,哄得大阿哥也有几分喜欢。贝勒爷喜欢个新鲜劲,也是有的,福晋莫要太放心上。”
“嬷嬷,正因为她出自钮钴禄氏,本福晋才会多想一点儿。你想想,李氏受宠了近十年,生了三胎,现在肚子又怀着呢。可贝勒爷也没赐给她膳房,那是因为她始终出自汉军旗,娘家不显赫!也就是说她的儿子威胁不到大阿哥。可是这个钮钴禄氏却出自满姓中最显赫大姓之一,不得不防。嬷嬷,不是我不大度,不能容忍,而是但凡威胁弘晖的人,咱们都不能掉以轻心。”福晋道。
“福晋所言正是。等大阿哥好了,咱们再计较?”周嬷嬷道。
“且看看吧,反正她让本福晋不安。今日贝勒爷没去宫里头,你等会儿让秀芝去膳房准备着,兴许爷要过来用中膳的。”福晋道。
那厢,四爷一大清早就起了,因为不用去宫里头,他就在书房里看戴铎给自己准备的那些书。
“启禀贝勒爷,十三爷来了!”苏培盛躬身进来,小碎步快走到四爷书案前面禀报道。
“哦?十三来了?”四爷这才抬起头道。
不过片刻,十三胤祥已经大踏步地进来了,只见他仍旧是一身月白色锦服,头上戴着一顶围了一圈灰鼠毛的瓜皮冬帽,眉目清秀的脸庞显得格外俊朗。
“四哥,今日大雪,弟弟我背了一只羊来,咱们就在雪地架起炉子,烤个全羊,咱们哥俩一块看雪喝酒吃羊肉,如何?”胤祥刚刚走到门口,就大哧哧地囔道。
“你这是瞅准了爷今日不进宫,来拉我喝酒的?”四爷站起来笑道。
“对呀,弟弟我高兴,一下雪就高兴,所以今日想和四哥一块儿吃烤全羊,好吧?”胤祥一脸笑嘻嘻的表情道。
“好,叫他们烤起来!就在后面的天井里头!”四爷瞧着十三的样子,也起了兴致。
“四哥,要不咱们就到你后花园的览秀亭去烤。那边看看四周的雪景,一定很好看!”十三道。
“你小子,不怕冷?”四爷道。
“烤着羊呢,再喝点老酒,怕啥?”十三咧嘴一笑道。
别看十三长得一派斯文俊秀,可就是个老酒坛子。不过,四爷知道十三为何好酒,所以经常是陪着他喝的。
“今日就依着你!”四爷道。
苏培盛连忙招呼人去膳房要木柴,还有去与谭嬷嬷说,准备人和帮手去那边伺候。
“四哥,年后,咱们就要跟着太子爷去两淮视察河堤了。哥哥心里可有什么想法?”十三照旧蹲在黄花梨的太师椅里道。
四爷负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还在飘飘洒洒的雪花道:“跟着二哥将差事办好。还能有什么想法!”
“四哥,可是二哥什么性子,这几年,你还没看出来?”十三一脸的凝重,与刚刚那个满脸嬉笑的样子俨然不同。
“二哥是太子,将来可是我们的皇上。十三,不许私下议论储君!”四爷仍旧背着手,看着外面的雪花道。
十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黄花梨的太师椅里站了起来,走到四爷后背,道:“这雪花瞧着不错,不如我们兄弟来一场雪仗?”
四爷眼前突然忆起刚刚回到永和宫的时候,那时候胤祥才七八岁,在永和宫并不开心。
自己也是不受额娘重视,兄弟俩便时常一块儿捉弄伺候的嬷嬷宫女太监,引得德妃大怒,一并处罚。
“后花园的雪最好,走!”四爷眼里有一层看不懂的氤氲,不过转即便化为唇边的一缕笑意。
有时候疼痛并不仅仅代表着痛苦,也代表着一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和情谊。
四爷便和十三阿哥胤祥就是在各自的痛苦里结成了患难与共的比同胞兄弟还有深厚的感情。
那厢,惜珺吃过早膳后,便缠着郑嬷嬷给自己找出来觉罗氏给自己的陪嫁里面的一套梅花鹿皮毛的围脖和手套。
她又披上一身雪白的兔毛大氅,站在雪地里活像一只白色的羚露般俏皮。几个丫鬟也都穿上了厚厚的镶嵌着白色毛边的比肩,跟着惜珺往园子里去了。
依着惜珺的意思,三个女孩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开始了雪战!
“啊!好呀,青棋,看球!”惜珺抡起手上的一大块雪,朝着青棋就追了过去。
青棋笑嘻嘻地在前面跑,惜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