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素素,锋利的刀刃往俞岩臂上划过。
俞岩大叫一声捂住了手,晏安得以躺在沙发上贪婪地剧烈喘息。
“怎么回事!”
客厅的灯被瞬间按亮,俞顺康出现在卧室门口。
“我起夜,见晏安被子掉了好心给她捡一下,谁知道她拿起刀就捅我!”俞岩着急开口,冲着俞顺康大吼:
“爸!你看你领回来个什么人!”
手里的刀被夺去,俞顺康劈头就给了晏安一巴掌,吼叫的声音几乎划破整个黑夜。
“孽障!你想造反不成!”
晏安慌乱的心神还没定下来,下意识地就说了句:“是他先……”
话音未落,俞顺康揪着她的头发又给了她一巴掌,瞪着她的眼神里全是威胁和警告,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慌乱挣扎。
“你知不知道说什么?”
原来!
原来他早就知道他儿子是个什么德行!
晏安在心底笑,转了脸,哀哀戚戚地出声,“我以为在做噩梦,我只是害怕!”
“你害怕就敢拿刀捅他?”俞珂看着她的目光里迸着熔岩,问:“那你下次是不是就打算杀了他?”
那不会,杀人要偿命,实在不划算。
晏安低着头,泪水盈盈地说:”我错了。”
董馨着急地要送俞岩去医院,俞顺康指着她,扬言等他回来就弄死她。
门一关,晏安的脸就彻底冷了下来。
俞岩的力气那样大,刚才再多耽误一会儿她就能命丧黄泉。她万万没想到,她之前多个心眼藏起的刀能救上她一命。
晏安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想之前还愁着这一脸的伤没处展示,现下真是俞岩给机会。
晏安把鞋子穿上,她在灯光下看,这鞋子上的血迹实在不明显。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就这么咬着牙往地上狠蹦几下,剧烈的疼痛伴随着泪水一起迸发,直到温热的液体淅淅流出,她才瘸瘸拐拐地出门。
此时的街道只剩下喧闹过后的寂静,她穿过小巷,在一栋还灯火通明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医院里,俞顺康冲着董馨发脾气,说:“都是你非得走领养这套程序。当初就该直接让她给钱,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的麻烦事。”
董馨冷冷地看着他,问:“你和她晏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要她手里的钱。说白了,不走这程序,她就是给你钱你也不敢花。”
俞顺康赌气,说:“回头我就把那房子卖了去。”
“那房子?”董馨笑出声来,问:“二十万买回来就能二十万卖出去吗?动动脑子,你会花二十万买那房子吗?”
俞顺康觉得自己在老婆孩子面前丢脸丢透了,之前信誓旦旦许下的美好明天现在全是打在他脸上的响亮耳光。他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真是一秒都不想再见到那个孽畜,但收养程序已妥,总不能又退回去。
看着旁边无力的妻子,俞顺康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口袋里突然响起的电话打断。
俞顺康感到奇怪,喃喃道:“这么晚了……”
电话接通,那头就传来了一个古板肃穆的男声,说:
“俞顺康先生,我这里是街道派出所,刚才有个女孩儿来我们这里报案,说她捅了你儿子俞岩一刀……”
凌晨的派出所,连看家警犬都昏昏欲睡了,却还有个单薄的小姑娘在做着笔录。
睡眼惺忪的片警问:“那小姑娘怎么回事?”
“说是半夜醒来看见弟弟站在床边,以为在做噩梦,伸手就划了他一刀。”上了年纪的女同志说:“现在一家人去了医院,她因为害怕就来报警。自己说是自首。”
“看见自己弟弟站在床边至于这么害怕吗?”年轻小片警不懂。
女同志压低声音,“那小姑娘是这家人领养回来的,她亲妈前段时间出车祸死了。这收养落户还是我经得手。”
“那她脸上那些伤,那几个巴掌印……怎么回事啊?”
女同志从事片警工作多年经验丰富,闻言,只表情古怪地摇了摇头。
“好了,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的监护人。”片警小马合上了文件,问:“现在你先跟我们去医院,可以吗?”
眼前小姑娘无言点了点头。
小马叹气,再次询问:“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解释脸上的伤吗?”
小姑娘倔强地抿着嘴,一低头,两颗泪就砸了下来。
“算了,等会儿见到你监护人我自己去问。”
“不!”一直安静的小姑娘突然焦躁起来,死死拉住自己的手,边哭边重复,“不关他们的事,是我……都是我的错,我……”
“唉——”小马听到旁边女同志沉重地叹息,说:“没妈的孩子真是像根草。”
从座位站起的小姑娘冲她伸出了双手,说“你把我铐上吧。”
小马没理会这种明显看多警匪片后的幼稚举动,只是只是意外看到了她的鞋,白底的布鞋上有些奇怪的暗色痕迹。
他纳闷,问:“你脚怎么回事?”
面前小姑娘露出慌乱为难的表情,着急地摆着手,说:“没事,没……”
这话从刚才到现在已经听过很多遍了,小马只管按住了她,让女同事脱下了她的鞋。
没有穿袜子的脚,脚底全是密密麻麻的伤口,大大小小深深浅浅,伤口有得还渗着鲜血,有得已经翻出烂肉。
血肉模糊,饶是见过大场面的同事也没忍住倒吸一口气。视线转到小女孩儿脸上,满脸指痕淤青肿胀,难民营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