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窗棂内坐着一个妙曼的身影,盘着美人髻,尤如画中的仙女一般正在悠悠抚琴,轻风吹来,吹起她颈后细细的青丝,露出雪白的耳垂,上面吊着一枚青绿色的耳珠,长长的衣摆也随风轻轻摆动,让她看起来越发的楚楚可人,弱不胜衣,仿佛要被这风吹得飘然仙去一般,让郭致远有一种想上前轻轻地抱她入怀,好好呵护的冲动。
那美女仿佛也感受到了身后灼热的目光,回眸一望,郭致远瞬间一种被电击中的感觉,若说美,楚婉儿也算是极美的美女了,但和这抚琴美女比却是多几分天真,少了几分风情,尤其是她那双如湖泊般纯净水灵的美眸,更是让人过目难忘,而那美眸中还有着一丝化不去的忧愁,让郭致远心底的柔弱处没来由的一疼,定定地望着她,眼睛都不会动了。
那女子的目光与郭致远撞了一下,俏脸一红,有些嗔怒地望了郭致远一眼,立刻慌乱地拉上了窗帘,再也看不见了!
郭致远怅然若失地站在那里,视线久久留恋不想移开分毫,心中焦急地期待着另一股风吹来,吹起那片阻隔视线的帘幕,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哼,就见楚婉儿叉着腰脸若寒霜地站在不远处,冷笑道:“好你个登徒子,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居然跑到这里偷香窃玉来了,真会找机会啊!……”
郭致远俊脸一红,强撑道:“休得胡说,我是见你不见了,怕你出事,一路寻你到了此处……”
“你会有这么好心?……”楚婉儿一脸不信地道。
“信不信由你,诗会快开始了,赶紧走吧!……”郭致远慌乱地夺路而逃,楚婉儿恼怒地跺了跺脚,赶紧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八角亭,尹遂祈见到郭致远,连忙朝他招手道:“郭公子,你跑哪里去了,我到处寻你呢,今日参加诗会的都是福州城的大名士,快来,我为你介绍介绍……”
这时桥那头又过来一大群人,其中还有好几个身着官服的官员,这些人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一名身着绿色绸袍的年轻男子,这年轻男子长得又矮又胖,都快把身上的绿色绸袍给撑破了,这年轻男子却似乎没有半点自惭形秽的感觉,顾盼自雄,鼻孔朝天,在众人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更可笑的是此时本已是冬季,虽然福州气候温暖,但也是有些凉意了的,那年轻男子为了附庸风雅,居然还拿着一把折扇,不时还展开扇动几下,实在让人有些忍俊不住!
“黄公子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本来还在摇头晃脑吟诗作对的福州“名士们”全都站了起来,争先恐后地一窝蜂冲了过去,有几个跑得快的连脚上的鞋子都跑掉了,居然也顾不上捡,生怕错过了拍黄公子马屁的机会!
原来他就是黄流啊!怪不得做出“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跳蹦蹦达”这样的“绝句”呢!想想也对,若不是附庸风雅自命不凡到了极点,谁又会把这样狗屁不通的“绝句”集结出版呢,两相一对照,倒是和眼前这黄公子的形象极为吻合了!
郭致远暗笑不已,不过倒是不好笑出声来,毕竟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黄流公子帮忙让自己能见到黄似华,但他身后的楚婉儿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直接“噗嗤”笑出声来,捅了捅郭致远的腰忍俊不住道:“你看他像不像一只癞蛤蟆?!”
楚婉儿不说还好,一说郭致远也觉得像了,这黄流长得又矮又胖,脸上的肥肉把脖子都遮没了,偏生还穿件绿色的绸袍,远远望去,可不就像只站起来的大蛤蟆吗?再联想到他写的那首“蛤蟆”诗,简直是绝配,郭致远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喷了!
他们两人一笑不打紧,却把一旁的尹遂祈吓得够呛,连忙猛扯郭致远的衣袖压低嗓门道:“郭公子,万万不可胡言乱语啊,这要是被黄流公子听到,我们可就全完了!……”
这时那黄流公子也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八角亭上,他也注意到了郭致远他们,因为别的人全跑去捧他的臭脚了,只有郭致远他们几个站着没动,他想不注意到也不行,作为福州城第一纨绔,他走到哪里都是受人逢迎的,郭致远他们见到他来了居然站着没动,他就有些不高兴了,用手指点了点尹遂祈,大刺刺地道:“老尹啊,你旁边什么人啊?看着挺面生啊!……”
尹遂祈暗暗叫苦,这下可真被郭致远给害死了,这黄流出了名的气量小,得罪了他在福州府可就寸步难行了,连忙硬着头皮上前作揖赔礼道:“黄公子,我正要为您介绍,这位乃是礼部郭侍郎家的公子,郭公子初到福州,不识得黄公子,礼数不周,还望公子海涵……”
“礼部侍郎?官很大吗?”黄流趾高气扬地问道。
尹遂祈就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因为他知道黄流是真不知道礼部侍郎是个什么官职,如果实话实说肯定会让黄流更加不高兴,果然还没等他回话,黄流就大刺刺地摆摆手道:“管他官大不大,反正没我爹官大!……”
郭致远望着这黄流公子也有些无语了,这么无知又自大的极品纨绔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要自己低头去讨好这样的人那还不如杀了他呢,可是如果不讨好这黄流,自己又如何能见到黄似华呢?见不到黄似华,自己这九品县令只怕还没上任就要被革职了,那有如何是好呢?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听到这熟悉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