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大人,义父他老人家到底说了什么遗言啊?您到现在都没告诉奴婢呢。”
见华兴频频点头,可半天不说下文,貂蝉忍不住又追问一句。
“啊?抱歉、抱歉,我给忘记了。”歉意的挠了挠头,就见华兴一边回忆,一边讲道:
“令尊在离世前,一共说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我已经帮他完成了,就是‘杀吕贼’。”
听到“杀吕贼”三个字,貂蝉一点也不意外。
那可是义父生平最大的心愿,若遗言中没有提及,反而不太正常。
“小女替义父谢过将军!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嘛……”
说到这儿,就见华兴的脸上极为罕见的露出了几许难为情之色,在低头的同时,一边清着嗓子一边挠着鼻头道:
“咳咳,他、他……将你托付给了我。”
此话一出,貂蝉的第一反应先是感动。
义父在临死之前,居然还惦记着她这位义女,实在是令她非常感动。眨眼的功夫,两行热泪便洒落在地。
在感动之后,才是一抹羞涩之意从心底生出。
“托付”二字代表何意,不言而喻。
就算不是嫁娶,那也是一辈子的照顾。
所以,听完此话的貂蝉瞬间紧张了起来,那泛红的脸庞也偷偷低落了下去。
华兴当然也清楚,现在是时候该他表态了。
当初,王允虽然没能等到华兴答允就咽了气。
但无论是杀吕贼,还是照顾貂蝉,华兴其实都在心中默默答应了对方。
再加上他刚才也问了,如今的貂蝉算是“无家可归”。所以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履行自己的诺言。
于是乎,支吾几声后,就听华兴终于开口问道:
“若姑娘暂无下一步打算,那不如、不如先跟在下一起去镮辕村如何?若有什么事情,还可以相互照应。”
此话一出,貂蝉的胸口就如小鹿乱撞,是又惊又喜又羞涩。
大约等了四五秒后,才见她低着脑袋小声回了一句:
“奴婢……愿听将军安排。”
……
由于貂蝉的加入,华兴的队伍又多了一辆马车,一前一后向东方驶去。
令人意外的是,“车队”刚走了十多分钟,又被人拦了下来。
华兴下车一看,就见在马路的中央,有一年轻男子正骑于马上。他身穿一袭银盔,手持月牙戟,似乎已在此地恭候多时。
见华兴下了车,此人迅速催马靠近,纵身一跃就落在了地上,带着几许不悦道:
“师傅,您这般不辞而别,是否太过薄情寡义?”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华兴在王记面馆收下的徒弟——张辽。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华兴一脸诧异道。
“哼!昨晚我碰到高将军,是他告诉我你会今日离去。我本以为师傅怎么着也会来跟我道个别,没想到你居然就这么偷偷摸摸的走了!真是无情无义。今日你若不跟我说清楚了,你就别想离开弘农城!”
张辽在说此话时,面色异常严肃,语气也相当冰冷,显然是真生气了,并非是在演戏。
“唉!”
一声无奈的叹息过后,就见华兴面带愧疚的道:
“我承认,此事是华某做得不对,在下不辞而别确实薄情。但不知张将军可否想过,华某为何没去见你呢?”
这些事,华兴本来是不想说的。可如今张辽人都跑来了,还挡在路中间,显然没打算放过自己。
为了正常“通行”,华兴只能将自己的苦衷道了出来。
“哼!”张辽则大袖一甩,一脸愤怒的道:
“无情无义之人,我张文远才不屑揣摩呢。”
“行!你懒得想,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好了。”
为了不阻挡他人通行,华兴先将张辽拉到了路边,这才缓缓说道:
“其实昨晚,我有去过将军的门前。但几经思索,我还是没有敲响大门。”
一听华兴居然来过,张辽立刻面露疑惑:“为何?”
“第一,张将军乃是吕军骨干,得知在下要走,定会与高将军一般出言劝阻。可在下心意已决,不可能留在军中。届时,场面势必会很难看,搞不好你我还会因此心生芥蒂,所以我才没有进入。”
张辽虽心中有气,但他冷静的一想,也知华兴所言不假。
别说是昨晚见面,即便是现在,张辽的心里都有一大堆的劝阻之词想要说给对方。所以华兴的担忧确实存在。
“没错!我是会劝师傅留下,但我张文远又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只要师傅告诉我原因,难道我还能将你绑了不成?”
“唉!这就是在下不辞而别的第二点原因了。”
一声叹息后,就听华兴继续讲道:
“我跟高将军说,我离开吕军是因无心仕官,想回归田野。但其实,那只是冠冕堂皇之词。我之所以要走,还有其他原因。但由于一些特殊缘故,我又无法告知各位。所以……唉!还不如一走了之,也就不用再找借口搪塞将军了。”
本以为听过自己的这番解释,身为“问题将军”的张辽定会揪着真因不放。
可没想到的是,听过此言后,张辽却是出奇的安静。
他不仅没有发问,就连一个字都没说。
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华兴,一看就是十多秒过去,看得华兴是浑身起鸡皮疙瘩,皱眉问道:
“张将军,你这是干嘛?有啥话还请直言!”
“哼,那我就直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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