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宸被着急慌忙的管家吵醒的时候,刚刚才过四更天,一lún_dà大的月亮悬在黑洞洞的夜空中,如同天破了个大窟窿。
听说是南风急着找他,他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
南风凤曜两人都在,唯独却不见出云的影子,以往常的经验来看,这很稀奇。南风铁青着一张脸,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再看凤曜,脸色也是难得的不好看。
“出什么事了,出云呢?”
听他说话,二人才知道他来了。两人僵硬地站起身,南风颇为沉重道:“出云受伤了。”
“受伤了?”
出云受伤,比出云没来还要稀奇。因为这丫头虽然脑子不怎么会拐弯,在打架上头却是天赋异禀,不仅天生怪力,还机灵得很。照常理说,天下能伤得了她的人,委实不多,再加上,她总是跟在南风后头,应该更安全才是。
顾宸反复地瞧着二人的神色,“怎么受的伤?”
凤曜听罢,苦笑着调侃道:“公子,我们要是说了,你可不要吓到。”
他不以为然,“这叫什么话,究竟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居然谈得上吓到?”
凤曜耸耸肩,转头看着南风。
南风深吸一口气,短至脸颊的头发微微颤动。
“公子可还记得,我当时在九曲迷踪林边上,打败的洪荒岛主红鸢?”
顾宸顿了一下,一时不懂怎么会突然提起他,不过要说记不记得的话,那当然是记得。
那时候,南风还同他说,这任岛主为人卑劣,形迹可疑,而且还不知从哪里习来了不少禁术,是个很棘手的人物。
“记得,怎么,这次的事,同这个红鸢有关?”
南风颔首,沉默了一下又道:“我们在临海的地方,被红鸢的人伏击了。”似乎是翘楚顾宸要说什么,他立刻又道:“他们的样子和上次大为不同,不,可以说,和正常人大为不同。”
“这话怎么说?”
凤曜接过话头,道:“那些人让人分不清是死人还是活人。”
听到这话,他的眼神更狐疑了,“你们怎么越说越古怪,什么又叫让人分不清是死人还是活人?”
凤曜:“公子要是亲眼见着,就能明白了。那些人若说是活人的话,根本没有任何活人的样子,好像不会觉得疼,也不会觉得害怕,而且脸色都极其诡异。但若说是死人的话,他们又能跑能跳,还很能打。”
这一回,换顾宸的脸色不好看了。
“公子恐怕也已经想到了吧?”南风望着他,叹了口气,“洪荒岛护法拥有的不动明王令,原本以为只是信口空谈,却没想到,居然真有其事。如果我们猜的都没错的话,洪荒岛所有佣兵死士,应该已经被红鸢变成了活死人。”
顾宸眉头紧锁,“出云就是被这些活死人伤到的?”
凤曜点头,“是。”
“伤势如何?”
“倒不足以致命,不过,估计是要在床上老老实实地躺些时日了。”他说到这,停了一下,又颇为感慨道:“连那怪力柴禾妞拼蛮力都拼不过,真是让人有些不安啊。”
顾宸深以为然地颔首,转头像突然想起一般,问道:“你们二人身体无恙吧?”
“都是些皮外伤不妨事。”南风说完,很是慎重地望向了他,“不过公子,有一件事,必须要让你知道。”
顾宸眯了眯眸子,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出云和凤曜虽说能打得过那些人,却怎么都杀不死他们,就算刺穿心脏砍掉头颅,他们也依然能继续活动。能杀死他们的,只有我的惊斥。”
顾宸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现如今他手里,拥有出了失灵的轻缨以外,所有的圣剑。
“公子统一天下的机会,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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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言盯着冰中幽蓝的脸,一瞬不瞬。
按着夏梨的说法,她曾经看见这冰里头的人笑了。虽然他隐隐觉得那是她被吓坏了才产生的幻觉,可不知为何,他还是想进来看看。
这冰中的人是三百年前,已经被宣称驾崩的北召女帝夏无双,传说,但凡那个时期北召皇室死去的人,都是死于南柯梦引。
但这北召女帝却显然与众不同,她被封存在这块冰中,度过了漫长的三百年。
北召虽然冷,但这密室也并未冷到足以令冰块四季不化的程度,所以这块冰,八成是由她自己的佩剑——掌水的轻缨——凝成的。轻缨是青川六圣剑之首,按说应当绝对不会背叛主人才对,可眼前的一切都说明,她不但背叛了,而且还背叛得很是彻底。
在冰中被冻了三百年,除非是大罗神仙,不然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戎言想着,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她见他推开了,连忙偎到了他身边,叽叽喳喳道:“怎么样怎么样,她笑了吧?”
戎言摇摇头,不拘小节地用袖子扫了扫石凳上的落灰,坐了下来。
“怎么会没有呢,我明明就看到她笑了,而且还笑了两次。”
她煞有介事地竖着两根手指,显然有点不服气。
“我问你个问题。”
戎言突然开口,把她说得一愣,然后就这么愣愣地点头,道:“你问。”
他手指指向冰块的方向,“你看看她。”
她很明显地咽了口口水,迅速地瞄了一眼,又立刻转了回来,“嗯,看过了。”
“很害怕是吧?”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