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叫银河见了不揪心,

问他吃什么,他都很小心,倒不是礼节,是身体缘故。即使溥皇亲自给他夹菜,他有时也会轻言“吃不了。”参长身体一下垮成这样,在座人是想不到的,特别是成安,都起了身走到他跟前弯腰与他低语,神色忧虑,估计聊的还是他的身体……

银河忽觉一股巨大的心酸,再也无法儿忍,起了身“我去去洗手间。”再不离开,她怕继续听到,哪怕余光见到他消瘦的脸,会哭出来……

终于一个人了,

雪银河两手撑在洗手台边,镜子跟前,任泪流汹涌。这都是她的债啊,尽管他们哪个不欠她的,没把她欺负死,捏手心里跟蝼蚁一样轻易,但,到头来,比起自己当初的委屈,他们现在一个二个的“脆弱”……怎么办呐!

忽然门把手有人扭动,银河一惊,“谁!”

“开门。”是六子!银河哪儿敢,她跑到门边靠着,抽泣“别……”门口六子几近乞求,“没事的,一会会儿,我安排好了……四儿,你想要我死吗!”这银河听得?开了门,

六子冲进来就抱着她疯狂地吻啊,“四儿四儿,再不抱抱你我都要疯了!”银河就是抓着他衣襟,“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怎么回事呀!”急得啊。六子抵着她的唇,呼出的全是疯狂滚烫的热气,“没事的,我做戏给他们看的,我身体很好,瘦,也是想你的……”银河哪里放心,“你什么都不吃……”反倒哭更厉害了,这多烫慰六子的心,为她死这儿都甘心……

真还没抱热乎,门把手又有人扭动,六子抱着瞬间一紧张的银河甚至忽得生出“必死之心”来,豁出去了!他只要她!

“是我,”胡育颜的低声,

六子心一下又坠入谷底,回到现实,不过挨着银河的脸揉揉,“不怕,他能来这儿说明安排得更周全,”

胡育颜是抱着小舞一同进来的,

脸沉着,望着六子紧紧抱着银河还在不停亲吻她,

银河脸却已望向他,还在哭,今儿算把她的心蹂躏坏了,羞耻,伤心,没办法……

胡育颜盯着她泪眼,“你不过来抱抱我么,我和儿子都在这儿看着你。”看看这魔神,什么话都说得出!

银河就破碎的声音都连不成句子,她也犯病了,结巴病,“你,你们,饶,饶了我吧……”

胡育颜终是红着眼走过去,伸出一手揽住她腰,靠她背后,“就不饶,一辈子不饶!”可爱的是,三个大人纠成一坨,小儿子挤在中间,却不哭不闹,他又望着妈妈的头发了,伸出小爪爪想抓……

再回到筵席,各自的伤心还是各放回自己的肚子里,继续发酵。他们三人的相爱相杀远没结束……

溥皇细心,发现她眼睛有点肿,“累了么,要不,回去休息,”银河轻轻摇头,她晓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她要先回去了,溥皇肯定不得在此久留了,又是除夕,又是他生辰,怎么能行!溥皇就一直握着她的手。

再提到揄月的舞蹈,揄月颇为欣然了,起了身,“这段‘泉灵火焰”献给老祖宗。”一个优美的曲膝礼,雪白的颈脖如白天鹅,公主就是公主,气质超绝。不过,她接下来一个请求就颇叫人意外了,

“这是段大双人舞,能否请小舅持个援手,中间帮扶一把,”

揄月望向小璟,目光娴柔,也算落落大方吧。

请求叫人意外,倒也能接受,毕竟小璟就是舞蹈专业,揄月为了最好的呈现,在场也只能求助他,无可厚非。

都望向小璟,

特别是咸宜,她没想到女儿有这个勇气,小璟那古怪傲慢性子,多半是不会答应。可是咸宜也想借此看看自己这个幼弟,我家的面子,你给不给……

小璟一笑,“行啊,”很干脆答应了,咸宜心还一蹬儿,高兴得!就更莫说揄月了,简直心花怒放!

哪知,小璟下一句,愣又叫人“冷暖自知”,

“我家小顺子这段舞最拿手,陪你跳个整段都行。”说着,抬手一个响指儿,阶下跑过来一人,

这人跑过来的姿态都看着叫人喜欢!有本分,有分寸,但不乏洒脱,欣然,阳光!

一看呀,不就是给她送年画儿的顺子吗!银河心里不禁也好奇,他也会跳舞?

嘿,人只是会跳舞啊?小璟这点没说大话,这段《泉灵火焰》的大双人舞被顺子驾驭起来简直不要太好!连一开始肯定失落的揄月,之后在舞的过程中,被他自然而然带得都心悦诚服起来,这也是个极迷人的男子……

响起掌声,咸宜是高兴至极,且不说成安面带微笑也是欣赏的意思,最重要,溥皇很满意。她当然也知道,溥皇满意也是受王后影响,看来这步安排得极好,王后是喜欢舞蹈,看她看得目不转睛的兴致……

银河单纯,她估计是这里面最简单的心情欣赏这段舞蹈了。本来她就一直伤心,需要这样优美的事物抚慰,

她哪里又知道,莫说这个舞蹈本身出现在这个晚宴上目的就是复杂的,跳舞的人,看舞的人,又有几个心上不复杂?包括这个顺子在内,

晚宴结束,

参长的车从东华门出来,行至外三巷一处人静的路口,停下来,上来一个人,

“参长,除夕好。”

竟是顺子。

六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红包递给他,“我是你六哥,接着,压岁钱。”

顺子笑得可好看,“谢谢六哥。”

是呀,这要胡育颜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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