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隐赶紧给她找药。祈年宫的人都晓得她有这个毛病,还专门为此培训过:牛姐儿发哮喘了该如何应急!
宝格此时也格外害怕的模样,蜷缩着身子,把肚子那块儿最柔软的地方裹着子牛的头,还小声呜咽……
子牛难过死了,
哮喘在安隐找来药后得到缓解,嘴里吸着,但眉间的痛苦一点没少,背上像打了个大洞,不停往里注入气流一样……有时候她能忍,僵硬着不动,嘴里吸着药都忘了;有时候她实在忍不了,又来回滚,宝格也更害怕,呜咽着都流泪了……
饶是安隐再是个心沉心定的孩子,见此,他也着急害怕。
安隐来到宫里,虽说是照顾宝格的专职內侍,有时候是能多些机会见到子牛,但一来子牛自己都当值,呆在祈年宫里的时间不多,再,宫里规矩恁大,岂是他想跟子牛交流就交流得上的?
可是这样的“阻隔”丝毫没影响安隐对子牛的“兴趣”!
哪怕就这么“远观”,子牛的一切还是深深地吸引着他……她如何做到“盛宠”之下还保持“低若尘埃”,她真正有自己的思想与个性,她心灵手巧,保持着真纯,也裹带着复杂,小小年纪,叫“千古一帝”晚年溺爱若此,她对私下的“诋毁”从来置若罔闻,坚持做她爱做的事……这些,都叫安隐越来越对她好奇,肯定想不断地去接近她,更接近她……
但眼下,如此痛苦脆弱的子牛,肯定是安隐从未见过的她的另一面。安隐的“着急害怕”,恐怕更多的不是因着她的身份,而是,忽有种“感同身受”,子牛表现出的“窒息的煎熬”,安隐觉得仿佛自己的呼吸也被什么遏制住了,心颤无措无法!
是了,他是个冷血的孩子,就算对个什么东西特别感兴趣,甚至钟爱,这种情况,事不关己定当高高挂起,她再痛再难过,身旁没人,别说给她拿药,只怕安隐还有心情远远坐着,看她打滚。
“你忍忍,我马上去叫人。”安隐握了握她手,
哪知宝格一爪子拍来,小畜生格外敏感,好像这时候谁挨一下她都是危险。
安隐对它可没这好气儿,反倒一手再掐住小豹子的脖子,低声咬牙,“你真有力气就好好护着她别叫她滚进河里,孬种,没想到你还会流眼泪。”说完,起身就走了。
要说宝格对安隐也是奇怪,一开始见面就扑他,好像喜欢;真正饲养它了,宝格又开始“百般刁难”他,咬伤过几次安隐。安隐呢,也是个拐孩子,你说面上谁敢对太皇的萌宠不敬,私下里可没个好,甚至用火烧过它的尾巴!所以,看上去宝格对安隐,即恨又爱,即狠又怕,十分有趣。
子牛这会儿是全然在自己的痛苦里,丝毫没觉察出这些,事实,她对安隐也没很深的印象与了解,如果她听到了安隐刚对宝格“勒脖子”说的这句话,一定也会对他“刮目相看”吧……
……
少帝眉头紧锁地走在湖边。大侍玉山走快几步上前想给他披上一件披风,这会儿起风了。帝述一官久联上前拦了下,轻轻摇头,示意他还是不要上去打搅。
少帝才与肃小公争论过,心情肯定不佳。
这段时间,作为少帝最近身的述记官,久联看得最清楚,除了政事繁忙,估计最让陛下内心忧烦的,就是肃小公近日“格外鹰派”,处事态度狠戾,丝毫不计人情,多项事务上甚至怪责陛下太“心软”,不果断……肃小公是陛下最亲密也是最信任的“发小臣子”,一路走来,一向和谐,真不知最近肃小公怎么变得——怎么形容好呢,偏激?惹得陛下也心浮气躁……
风越来越大了,玉山再顾不得,走上前要把披风给帝披上。果不其然,帝很烦躁,手一推。“陛下,”玉山惶恐得才要躬身,就听到,“陛下!”哪来的小内侍这样不讲规矩,远远跑来,喊得还这大声!
随行的近卫已经将他阻拦,并有叱责,
这小内侍却丝毫无收敛,大喊道,“陛下,牛姐儿犯哮喘了,倒在那头,您快去帮帮她吧!”
这边少帝一听,推开玉山拔腿就快步走来,“谁?牛姐儿吗!”
安隐直点头,“给她用了药,可还是不见好,我不敢随意挪动她,身上又没带手机……”也正是若此安隐才跑得汗流,想抓着个人报个信就好,看见少帝一行,也就不管不顾了。
陛下已经边快步走边听他讲这些了,着实离得不远,就看到那边树下,子牛独自蜷缩,宝格真听了安隐的话,拦在朝河的那头,爪子搭在她身上,就像抱着她……
“子牛!”少帝已经跑来,
子牛已经迷糊,全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世界里,她身子在抖,像冷的,打着寒噤,
风也确实越来越大,少帝赶紧抬手接过来披风,小心抱起她要给她裹着。哪知子牛且忍不住苦楚一般再次打滚,呼开他!——咳,连带也惊动着宝格发起了怒,它以为少帝要伤害她,大吼一声,就要冲上去撕咬少帝!“诶,保护陛下!”玉山等都喊起来,近卫差点都要拔枪了!——“住手!”少帝喝住,当然此时安隐已经牢牢抱住了宝格颈脖,低头安抚“没事没事,这是陛下,来救牛姐儿的……”宝格呜咽……
“喊什么!”少帝真得气怒斥玉山他们,手上却没停下来,蹲着更挨近子牛,再一把利落将她抱起,玉山也赶紧再把披风给子牛盖上。
披风里的子牛还有十分痛苦地挣扎,少帝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