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出去吗?你靠什么活着?这么长的岁月,又靠什么打发时间?”
没看出来此处的破绽,步千怀也不急于一时。而很明显沧浪子也根本没想要动手。
“出去?”似是回忆,也可能没有人倾诉,沧浪子回答起来:“如同一幅画中人,在画里,就是活着。我曾经修炼顶端,败尽世间好手,当时我之名,于江湖,便是一座高山。又觉无趣,深山修道。最后临死前,为了一窥武学尽头,毅然决然用自己实验,我武学最精妙,最为神奇的,便是入梦之法。”呼出一口气,无悲无喜。
“我成功了。”周遭景色事物戛然而止,好似录像停止,就那么静静的立在四周:“但也成了这副模样。只能依附别人梦境。一个人,连死都成了奢望。……不可悲吗?”
“看尽梦境,体验想必良多,算不得可悲。”
一收颓丧情绪,沧浪子看着步千怀:“虽然如此,但是我的存在,墨家后代嫡系知晓,因此,我便是墨家最大的底牌。前因后果,我也从梦境得知。虽然梦境之中无法击杀侯爷,但是在此期间,也请侯爷稍安,也许很快,就能出去了。”
周遭梦境景物从邹然停止变成继续,好似影片一般一个个顺序播放:“此番数千百载光阴,记录了万万梦境,侯爷定然不会无趣。”
“的确是难以破除。你……看过本尊的梦吗?”
沧浪子定了定睛,随后眉头舒缓:“侯爷这样的人,如今江湖,也有啊。之前江湖,也有啊。”
“哦?我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那本天书,落到佛门手中千载,近来落到太虚观手中。”正当步千怀奇怪说的是哪一本书的时候,忽然想到了道门内线的消息,的确有一本奇特书籍。
“域外成伤,是最后一则谶言。”
眼见自己最大的秘密之一被发现,步千怀此时已经起了杀心:“阁下,知道我的来历喽?”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侯爷也绝非简单之人。不过,就如同你对灵朝所做的事情,这天下间,诸多事情,我都有了解。不管是朝堂的大事,还是百姓仇怨,都曾入我眼,贯我耳。但我从不会和后辈提及。这是天命,违抗不了的天命。如同夜未央枯坐七十载,等待恩师无果而天命至。你覆灭灵朝,都是违抗不了的天命既定的轨迹。”
没有动手,而是全身心投入,观察着这地方的破绽漏洞,或者,沧浪子的死穴:“我命由我不由天。”
“哈哈……”嗤笑两声:“连这句话,都和他当年一样。不亏都是天外人。那个世界,一定很神奇吧。”
“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活不长。”
“而我,早就不想活了,却又不得不活着。”
“你说的那个人,也是天外人。是谁?”
“故事还很长,不着急,侯爷慢慢听。”
虽然知道这是拖延,但步千怀暂时无计可施。而且自己也很好奇,除了那些奇怪的完成主神任务的人,这个世界,竟然还有和他一样的人。这着实勾起了兴趣,也有一些淡淡的思乡情。
“故事说完了,就放本尊出去?”
“为了这些后辈子嗣。或许,沧浪子能熬到故事结束。”
‘故事应该不长,看来沧浪子困住我也需要不少力气,时间不多吗?’既然暂时没有办法,步千怀也没想太多,点点头应声道:“洗耳恭听。”
周围的诸多梦境如同视频,继续播放,而沧浪子,则在这无声的世界,悄然开口:“原本世家千千万,最出名的,也犹如过江之鲫,不知凡几。跌跌落落,最后也只有二十一家顺利入了江湖,成了顶尖。其他世家无不是衰败,或者只能踏步朝堂,商贾一流。”话锋一转:“那一年,我十七,正式踏足江湖。当时江湖没什么人榜之类的榜单,当时的朝代是砚,国泰民安。而紧接着,一件大事改变了整个天下。”
“江湖一个自诩圣魔的人出现,靠着绝对的实力,统一了整个魔道宗门世家。当初的天下,魔门一说,虽然有,但并没有多强大,即便是集合所有,顶天也只是二流实力。不过只有五年时间,整个魔门已经动摇天下根基。与内勾结朝廷重臣;与外压迫成为外域各个民族部落首领;更是发展信仰概念,百姓竟有抛弃祖宗信仰,转信圣魔之人;更加在各个势力,江湖之中安插眼线人手。好一幅吞天摄地的气势。”
“此人便是故事的开始吗?圣魔?好大的口气。好大的自信。”
没有回答,或者那微微一笑就是应答,继续说道:“又五年,我二十七岁时,到达先天境。而这个时候,儒道两大教派,被魔门压制,一个最黑暗的时代来了。本来国泰民安的社会瞬间动荡,皇权不稳。朝堂崩毁,当朝帝皇被当街刺杀,皇室后裔也一一被暗杀殆尽。整个天下,大半落入圣魔之手,大厦将倾,摇摇欲坠。而那个和你一样的天外之人,来了。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一年,我而立之年。当时观测星象的监天官预言,天下出龙,一改天下。没几个人当真。而那个人,也是忽然出现在江湖。和侯爷一样,不,应该说,比侯爷更强。五年时间,从一个无人问津的人,变成了执掌正道牛耳的巨擘。”
“呵。”一声自嘲:“正道,想要成为巨擘,谦谦君子都难。这一点的确比本尊强,本尊可没那么多心思,放到安抚人心上。”
“但是十五年近乎流星速度的发展,已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