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谷和段金明到的时候,孟倘的追悼会差不多结束了,遗体正要被送进火化间。
李芳谷手里拿着一捧花,表情沉重的上前,把花放到孟倘的冰棺里,然后和段金明一起朝他鞠了三个躬。
灵堂里人不多,但是每个人眼睛都红通通的,有人上来和他们寒暄了几句,然后又各自都散去了。
李芳谷和段金明并肩走出门外,快速的穿过雨幕跑到车子里,李芳谷又最后看了殡仪馆一眼,启动了车子,车子缓缓驶离殡仪馆,身后,火化间的大烟囱里升起一股黑烟,从此,这世界上关于孟倘的一切,算是彻底消失了。
火车站
宋微微和靳志诚看着连天的雨幕,哭笑不得,“这下可好,回到家也要变成落汤鸡。”
靳志诚揽着她的肩,两人站在出口处,“打车回去吧,这里车还挺多的。”两人带的行李不多,昨天在徐州住了一夜,虽然祈凡挽留他们说要招待他们,他们还是买了火车票自己回来,没事的时候还是窝在自己的小窝里舒服。
宋微微摇头,“你先回去,我一会再走。”
靳志诚看了看时间,16:09分,“好吧,我先回去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宋微微微笑着看着他自己打了辆车回去,然后转身走进车站候车室,在里面买了把雨伞,又撑着伞走进雨幕里。
十分钟后,她来到“旧日时光”咖啡馆,点了杯蓝山咖啡,选了个靠窗口的位置坐下。
这里,以前凌端阳带她来过,不知不觉,认识凌端阳也有十年了,那个占据了她生命力大部分时间的男人,就像梦一样的,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下雨似乎总能勾起人忧郁的情绪,宋微微轻笑着,端起咖啡轻啜,咖啡冒出热气,她看着窗户上模糊的倒影,又啜一口,然后皱起眉头,不知不觉,咖啡居然都冷透了,她竟然发呆这么久?她失笑。怎么脸上也冰凉的?她用手摸了摸脸,脸上湿漉漉的,是窗外的雨水打在了脸上吗?她疑惑的看着窗户,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她闭上眼睛把脸擦干,端起冷掉的咖啡喝干净,走出咖啡馆。
咖啡馆的墙上,猫头鹰状的钟响了,敲了五下。
靳志诚拿出钥匙打开公寓的门,一进门,他浑身就僵住了,凌端阳穿着湿透的衣服坐在桌子前,慢悠悠的转身,灿烂的笑着和他打招呼,“哟,阿诚,快一年没见了,你看起来过得不错啊。”
靳志诚脸上冰冷,“你终于出现了,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了。”
凌端阳笑嘻嘻的起身,“反正也瞒不了你,再说了,你大哥也有东西要我带给你。”
靳志诚讶然,他走进门把鞋子换上,身上的包随意朝里面一放,传来铃兰一声闷哼,“大哥要你带什么来?”
凌端阳笑眯眯的从桌子下拖出一个包,“你和微微的法器在上次萧家围剿我们的时候都碎啦,最近的任务里,没有法器帮助,你们应付的可都吃力,你大哥专门花了一年多为你们又找了两样宝贝来,微微我就不去见了,你顺便把她的带过去吧。”
靳志诚心里一暖,大哥原来连这个也注意到了,“你为什么不主动去见微微?你明明知道她的心意!”
凌端阳笑着转开了眼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阿诚,新来的那个小家伙我看过了,虽然看起来很肉脚,但是不讨人厌。有些人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去留念,你也多劝劝微微吧。和你们两一起合作的几年我过的很愉快,早该跟你说一声谢谢了。”说罢他起身就要离开。
靳志诚脸上更冷,他沉声喝道,“凌端阳,你是个懦夫!”
凌端阳的笑容一僵,随意的笑笑,摆摆手自己开门走了。
刚停一会的雨又落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他的身上,耳边除了雨声,其他什么也听不见……
他在宋微微的对面坐下,看到她诧异的睁大的眼睛,然后,她眼泪婆娑,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凌端阳闭上眼睛抬起脸,感受雨点落下的气息…..
宋微微放下咖啡,“凌端阳,我就知道你没有死,你为什么不早点来见我?”
他伸出手,替她擦掉泪水,“微微,对你来说,我死了比较好,你一向是个聪明的女孩,不要再继续追寻了。”他顿了一下,声音软下来,“有些事情,永远不知道答案比较好。”宋微微的泪水滴答滑落,怎么也擦不干净。
“滴滴!”身后传来喇叭声,凌端阳侧身让开身后开来的车辆,车轮带起的雨水溅了他一身,他不在意的笑笑,反正衣服早就湿透了,无所谓。
“凌端阳,你是不是还要走?你是不是就打算来看一眼,然后就让我彻底忘掉?”宋微微声音哽咽,却不敢大声哭出来,她知道他一向不喜欢看她哭泣,他一直教导她要做个微笑女孩,“我不会追问你为什么明明都被粉身碎骨了也没有死,你的秘密我都不会去问,你留下来好不好?”
凌端阳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他牵过她带着戒指的手,没有做声。
宋微微绝望的闭上眼睛,泪水滑了一脸,美艳的脸上哭的梨花带雨,“凌端阳,你够狠!”
凌端阳亲吻她手上的戒指,戒指发出一道碧绿光芒,又慢慢熄灭,他的手掌顺着宋微微的脸颊滑下,然后起身离开。
宋微微再次睁开眼,满脸的湿痕,她看着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