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巴八文一块,价格压到最低,当年给朝廷户部就是这价,可见拿出最大的诚意。
十万块,就是八百两白银到手。
每一块列巴均摊费用,去掉生产成本,去掉运输费。
运输费必须要去掉的,还是大头呢。
咱老宋家的买卖一码是一码。
骡子一道上的嚼用,押运人员一路吃住,工钱,只要发车就全是费用。
所以说,马老太是太恭人、是宋福生的亲娘没用,也要给银钱,要不,富贵不给她出车。
再去掉拿银票到钱庄兑换扣掉的手续费,去掉乱七八糟比如像柴的费用,让老百姓给打柴的费用也算在里面,马老太十万块列巴,到她和小孙女这里只净剩二百两白银。
真是没啥大意思,这就是老太太心里想的原话:
定的太少了,十万块列巴够干啥的呀?
那怎么的,你们那么大个城池就十万人呀,不如一个会宁大县?
而且一旦有事,怎的,就一人给发一块发一天啊?
挺大个老爷们,做事没有魄力。
老太太有点瞧不起这十万块列巴小买卖,官老爷张回嘴费回事,从那么远跑来一趟,成交额简直是不能太低。
嘿呦,都不用她们这面出手,让镖局给任家村九嫂子她们送个口信,多挨累几日就能给整出来了,少运输一段路是一段路,免得她运输成本太高。
咱说实话,这净剩的二百两银钱,全给小孙女拿去零花都不一定能瞧上眼了现在。
你就看咱家小畔,浑身上下一掏兜就是金子,随便抠一下香囊上的珠子和宝剑上的珠子,那全是无价之宝。连衣裳扣子也值钱。
孙女在边境那阵,要买什么吃的让小畔听见了,小年轻叽叽咕咕说话,他们这面长辈还没听明白是咋回事儿呢,那畔啊,随手就给小孙女一块金子。
小孙女还不领情,“陆珉瑞,你是故意的吧,我就想买个年糕,你看他们能找开吗?”
所以说,你看看,她小孙女都王妃啦,拿银钱糊弄不住孩子了,孙女婿又是那种高度,她接单子才挣二百两白银能很激动吗?
能。
过日子就是这样,可以积少成多嘛。
她苦过,永远也忘不掉抠抠嗖嗖攒四两银的年月,即使现在,凡是能挣到的银钱,也能不放过就不放过,别看她心里吐槽的挺多,并不耽误高兴。
马老太站起身,邀请洽谈官员随她去签合同。
甭管大买卖还是小买卖,咱都要认真以对,谁知道这次合作愉快后,下次就不是大买卖了?
在展销会最中间的位置,摆了长长一趟桌子,坐十二位黄龙官员。
这些本地官员作为以黄龙府衙背书的中间人,专门给办合同的,以及陪同钱庄掌柜现场兑换。
和马老太合作的官员,看了看递过的合作书确认后卡戳。
马老太也从荷包里掏出个小戳,这是她私人名讳的戳。
桂芬,马桂芬。
别笑。
人家这个是三儿特意寻人给她做的呢。
又按手印。
马老太先提出,“来吧,我也不能像你们似的行礼,我这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多讲究,咱俩,握个手?”
马老太右手拉着人家的左手,俩人另两只手还扯着一朵大花的大红绸。
“合作愉快。”
“老夫人,合作越快。”
马老太刚谈完一个单子,崔进士又走了进来,执晚辈礼。
“大娘。”
“哎呦,这真是好些日子不见。”
冲宋福生,俩人正经客气叙旧了好一会儿,但崔知县不敢耽误了,有好些带队官员已经频繁路过了,应是也要进来谈。
他这才说正事,预定六十万块列巴。
这回轮到马老太拦着:
“这是军粮不假,能存放日子比别的久,可它毕竟还是吃食,就是粮食,咱给它收上来存放久了,它也发霉它也潮,不好保存,没必要一气儿订这么多。咱们可以这次合作完,下次你们可以不用来人了,再订嘛,我这面知晓就能给你发货。”
崔知县解释,还真不是为一气儿存放应急粮。
是他们秦城靠海,当地出海干活的人比较多,徭役多,京城那里的犯人也都羁押在他们那里,总之,以后发给为衙门干活的口粮,决定就用这个。这是在出发前,就与知府谈好的。另外,以后更会长期定。
马老太又和崔进士去签合同。
她这小戳一卡上,又净剩一千二百两银钱。
而且这才哪到哪,才谈妥两个地方。
马老太会为她今天签下的一沓子合同,足足奔波忙碌操心很久。
但还是她曾经在几年前说过的那句话,有难处想办法,一个个去击破,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更不怕忙。
就怕你忙也挣不到钱,那才是最无奈的。
再看看现在这日子多好哇,坐在黄龙,守家待地,不用再像从前一样推车出门顶风冒雪,求爷爷告奶奶,您买一块吧,您尝尝,坐在这里,几千两进账。
而今日,不止是马老太收获很大,她大儿子宋福财脸都挣红了,大儿媳何氏更是紧急唤来三弟妹,求帮忙拢账,算不明白了。
毕竟锅底料和辣椒面不像马老太按年签,她这按订货量批发给各地的大商户,大商户再到当地批发给酒楼,给那些散的杂货铺或摊贩。
其他专柜更是很珍惜这个机会。
连官方卖鱼的,只订冬捕时节的鱼就订出去很多。
这种官方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