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山叫罢恍然大悟道:“达开,我明白你的用意了——你是想声东击西,引开官府的视线,然后劫狱救出洪先生!”
“正是!”石达开进一步剥茧抽丝地剖析道:“县衙为一县首脑重地,官印账册失了哪一样都是丢官去职的罪过,我想那知县绝不敢掉以轻心玩忽职守!更何况远在桂林的署理巡抚大人驾到,其人身安全保障更要万无一失,我的这一手’明暗文武之计’,就是想利用他们这种心理,攻其软肋迫其自保,再也无暇顾及大狱和洪先生!达开此策棋分三步,环环相扣步步进逼,冯先生觉得怎样?”
“妙!大妙!”冯云山赞不绝口。
就连一向以智计自负的上校李秀成,听罢也不得不钦佩这位姓石的妹夫果然足智多谋!妈妈的,老子那个现不知身处何方的妹妹有福气呀,居然能嫁得这么出色的一位如意郎君!还不该他娘的对她老哥慧眼识人千恩万谢?
大美女洪宣娇听石达开讲得有理有据,依计而行救出她三哥大有指望,高兴得忘记了男女之防,跑上前拉住石达开的手夸赞道:“好你个小石头呀,这么完美的计谋,亏你想得出来!”
尽管石达开讪讪将手缩了回去,一旁冷眼静观的上校同志还是忍不住醋海兴波,内心的滔天酸浪汹涌澎湃。
奶奶个熊!女人怎么全是这样目光短浅的势利眼呢?他石达开能巧施妙计搭救你三哥,你就不顾矜持体面去拉小白脸的手?妈的,你洪大美人不会是想学习王娴雅,为救亲人就对恩公感恩戴德以身相许吧?告诉你,这臭小子是老子内定的妹夫,而老子我又是你三哥的妹夫,大家全是实在亲戚,妈的亲戚救亲戚天经地义天长地久!
另外老子的妹夫也就是你洪宣娇的妹夫,你作为石达开的大姑姐同他拉拉扯扯是什么意思?看人家长得俊俏想吃豆腐吗?害得老子我躲在一旁喝干醋,你都快把老子我给酸死啦……最重要的问题还不是这些,是你洪大美人对老子的信心严重不足,藐视了老子的智商,羞辱了老子的人格——他石达开有妙计,老子我难道没有更绝妙的高招?
看样子石达开非常在意李秀成的评价,笑着望定他问:“李兄意下如何?如果达开百密一疏,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万望李兄指正。”
这小子倒是谦虚谨慎不骄不傲哇,难怪日后终成大器!上校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说:
“达开老弟的计策好是好,可在老子看来过于繁琐复杂!依我之见咱不必绕那么多弯子,兜那么大圈子,还又文闹又武攻的,咱索性单刀直入直截了当,就这样大大方方、大摇大摆走进县衙,说动巡抚劳崇光放人可好?”
石达开虽觉得不可思议,但出于礼貌还是婉转说道:“秀成兄的想法固然不错,可官府与洪先生不共戴天,朝庭欲取洪先生项上人头久矣,那劳崇光放着活捉钦犯的大功劳不要,仅凭咱们三言两语,便甘冒被狗皇帝降罪的风险释放要犯?秀成兄差矣!”
“你不相信?那好,老子不妨跟你打个赌:老子我只带两名随从进城,先干掉张钊那叛徒,再进县衙找到劳崇光那厮,凭老子的三寸不烂之舌,对他苦口婆心地说服教育,然后老子混入县城大狱,替宣娇妹子探视问候洪先生,接着就陪同洪先生一起坐牢,直到劳崇光开了窍想明白了,把我们两个请出大狱,恭恭敬敬护送出城……石达开你凭良心讲,老子这一计,是不是比你那个计划省事?”
石达开瞪着半真半假的上校,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措词:“你这……你这简直是与虎谋皮嘛!”
冯云山也认为上校所言近乎胡搅蛮缠:“秀成呀,眼下洪先生尚未脱险,开玩笑咱以后另找个时候。
”
上校见屋中无人相信自己说的话,感到自尊心蒙受了极大的伤害:“他妈妈的!怎么老子正儿八经费了这半天口舌,你们只当老子是在放屁呢?行,明天一早老子就进城,闯一遭龙潭虎穴,让你们这帮不开眼的家伙瞧瞧!石达开咱俩做个约定:你用你的计划劫狱,老子我用自己说的办法救人,咱以三天为限,看谁先将洪先生救出大狱!不知你小子有没有胆量打这个赌?”
石达开仍不温不火地微笑道:“既然秀成兄画下道来,达开再故意推却岂非不识抬举——你这个赌约我应下了!只是不知秀成兄想赌什么?”
上校慷慨激昂道:“好,老子要的便是你千金一诺!咱今日就算说定了,烦劳冯先生作证当个保人。至于赌注么,大家都不是外人,就赌彼此的亲戚关系——倘若达开你先救得洪先生出狱,老子我恭恭敬敬叫你三声‘亲爷爷’,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石达开的亲孙子!”
石达开的影响,不知不觉中话语也带点调笑的味道:哎哟不敢当,我可不敢认秀成兄这样的人做晚辈!请问如果李兄先得手,达开输了又当怎样?
上校露出诡计得逞似的阴笑:“其实很简单,你输了要答应老子一件事——娶我妹妹为妻,做老子我的妹夫!”
石达开和冯云山对视一眼,均想不到上校竟然开列如此古怪的条件!
这位李秀成上校平日不是个聪颖异常、精明过人的人物吗?怎地今日说话行事均疯疯癫癫的装痴卖傻?
石达开忍俊不禁笑问:“秀成兄风姿挺秀鹤立鸡群,想来令妹也一定是超凡脱俗啦。达开做兄台的妹婿也无不可,冯先生就是现成的媒人。只是不知令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