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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则徐的猝死给世人留下了两个谜团:其一,他拼着生命里最后一丝残存气力,向新皇帝咸丰上疏陈述的是什么重要的大事?所保举的又是一个怎样的人才?其二,他临终前大声叫喊“星斗南”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三个字是否隐喻着林则徐本人对于自己真正死因的判断?
后一个谜团直到一百多年以后,无聊的史学界仍为此争论不休。而前一个疑团,大约在林死后又过了四五年,满族大员湖广总督官文奉圣旨,下令要将湖南巡抚衙门一位中年幕僚就地正法,引起当朝刑部尚书潘祖荫及重臣肃顺等人为之奔走呼号,人们这才恍然醒悟了谜底——
林则徐最后向朝廷举荐的,是湖南湘阴人左宗棠!
…… ……
上校李秀成不曾感觉到林老辞别人世,左宗棠却颇为神奇地感受到了。
这天他从柳庄自家的地里边回来,脸上血流满面而全然不顾,神色异样地懊丧,对结发妻子周怡端说:“大事不妙,我怀疑又有祸难降临了!”
妻子心疼他伤得厉害,忙寻了一把香灰敷在他前额问:“你这是怎么啦?下田备耕如何将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
左宗棠不大在意自己,心神不定地皱着眉头苦苦思索。自从数月前被郭嵩焘曾国藩解救,他开始讨厌在省城居住,于老家湘阴附近的柳庄买了几亩薄田,过起了半是躬耕半是隐居的生活。曾国藩、郭嵩焘以及号称“湖南三杰”之一的胡林翼,都曾屡屡推荐他去各地督抚衙门任职,均遭到左宗棠的委婉拒却。他在村屋大门上张贴了一张“谢绝访客”的字条,整日里扛着根锄头村边野外乱转,似个地道农夫可又不会干农家活计,因此被村农们指之为怪人。甚至就连平时他钟爱如宝的珍藏图书,也被他抛弃冷落,那本曾国藩用来开玩笑的善本《石头记》,居然让他拆散了送给妻子怡端糊了鞋帮……
“我在庄南发现了一处唐代残亭,几根柱子上刻有楹联辞赋,石头的表面破损严重,字迹有些模糊难辨……”左宗棠思来想去不得结论,便将自己适才外出历险的经历一五一十说给妻子听:“我便用锄尖刮擦柱子上的尘土蚀痕,想把字迹辨识清楚。事情怪就怪在这里!我也没怎么用力,那根石柱突然就断裂了,整个亭子一下子垮塌下来,险些把我活活埋葬其内!”
周怡端十分贤惠,自她十几岁与这位左三定亲,尚未过门就变卖祖传首饰资助未来郎君进京赶考,所以对年及不惑的夫君这种神经质习以为常,忙温语宽解道:“古时候留下来的东西,风吹日晒的早糟朽了,被你一碰自然垮塌,又有什么大惊小怪呢?”
左宗棠揉了揉前额的伤处,嫌屋内气闷,就倒背着两条胳膊在院子里踱来踱去,边踏步边大摇其头说:“我敢肯定此兆不详!凡事无论祸福,细加考量总是会有预报的。你还记得十年前,咱们的亲家翁文义公辞世,不是也有明显先兆的么?”
他所说的“文义公”指的是道光年间红极一时的朝廷重臣陶澍,于道光十九年病故。左宗棠生平没有考取中过进士,自然失去了被朝廷直接选拔任命官职的资格,他活到近四十岁唯一一次当官的机会,就拜他这位儿女亲家陶澍所提携,并且仕途的起点颇高,刚做官儿便任两江总督衙门正四品幕僚。
天空黑沉阴暗,铅坨般的乌云渐渐堆积成墨色。妻子见苦口婆心的劝说未收效果,转身抛开丈夫忙家务去了,单留左宗棠独自一人发着神经。一忽儿豆大的雨粒噼噼啵啵落下,打得院里那株老榕树枯枝残叶飘零。左宗棠静坐于树底一块青石上**,似乎对这场声势浩大的劲雨懵然不觉。他的头皮发辫很快便让雨水浇得透湿,身上穿的农夫短裤褂也湿漉漉紧贴皮肉……
忽然间天际中响彻了一声炸雷,闪电有如巨龙在云端张牙舞爪。左宗棠仿佛被惊雷炸醒了一般,站起来悲愤地仰头凝望天空,说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流自他方正的脸庞不停滴淌。
“残亭石柱突然从中断裂,意味着我大清的擎天柱石倒塌了!怡端,怡端哪,是我终生最为敬仰的文忠公林则徐林大人仙去啦!”左宗棠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号啕大哭。
妻子与儿子左孝威闻声惊异地跑出屋门,见左宗棠跪倒在雨洼泥泞当中,哀恸的哭相为平生所仅见。
“季高,当心寒雨淋坏了身体。”周怡端和儿子将夫君用力拉向屋里,同时哀恳劝说道:“无凭无据的,你不要成天胡思乱想好不好?你这么没来由地发癫,看把儿子都吓坏啦!又不曾接到省城巡抚衙门知会的讣告,你怎么就知道是林大人过世了?”
左宗棠挣扎着仍要淋雨,口里泣不能声哀叹道:“不是我瞎想!不会有错的,不会有错的,我的预感向来灵验得很——一定是文忠公仙去啦!”
他面若死灰,内心也同样心灰如死。他这一生很具传奇戏份,例如没考过秀才便直接中了举人,一介布衣白丁却靠一副对联与当朝名臣陶澍结为儿女亲家。而无论坊间其后如何绘声绘色演绎他左三的故事,其实左宗棠心目中被尊为楷模标榜的人物,就只有陶澍与林则徐!
当时左宗棠便打定了一个惊世骇俗的主意,半个月之后,他就在自家后园演绎了那场让人瞠目的晚清版的“焚书坑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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