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王当众颁布指令,让萧朝贵同大美女洪宣娇竞日成婚。
杨云娇、韦玉娟等众女帮助洪宣娇披红戴绿,临时借來的凤冠露披不太合身,宽松的大红裙子把大美女映得象一朵怒放的牡丹花。
众女正忙活着,已被正式任命为“天军”军帅的“玉面修罗”苏三娘不请自來。
“宣娇你好糊涂哇!”苏三娘将大美女拉到一旁埋怨道:“你跟秀成情投意和、矢志不移,为啥突然决定要嫁给萧朝贵呢?”苏三娘并不知晓围绕这桩交换婚姻所进行的种种内幕:“我不过问你跟秀成俩人之间究竟产生了什么误会,女人家是不可以拿自己的婚姻大事赌气的,等你过了门才发现自己嫁错了人,到那时候再要后悔可就太晚啦!”
大美女任凭苏三娘数落一言不发,只是伏在三娘的怀里默默垂泪。
韦玉娟过來给洪宣娇鬓上插了一支金钗,离远一点欣赏,用羡慕的口吻道:“真好看,宣娇姐,听说这可是前军主将特地找人给你做的,份量可不轻呢?”
洪宣娇道:“金子再重也是有价的,可有些东西是无价的,你说它贵它有时价值连城,你说它贱它就像一片缠脚布,被不用的人说丢就给丢了!”
韦玉娟又说:“你嫁人做了前军主将萧夫人,可就再也不能领我们女兵征战了!”
洪宣娇显得极不开心,反驳说:“那也未必,我还是从前的我,永远也不喜欢做什么劳什子的将军夫人,苏三娘既然能带兵打仗,我为什么就不能!”
大美女不愿再同韦玉娟饶舌,央求苏三娘说:“你可以陪我出村外一趟吗?我还有些要去办!”
于是苏三娘就陪同身穿大红嫁袍的洪宣娇來到村口,一路引得天田士兵家属纷纷问候取笑。
大美女登上了村外一个较高的小土岗,引颈眺望远方,珍珠般的泪珠纷纷落落。
“那里可是思旺峰么!”大美女手指着云层下影影绰绰的一处山影问。
“应该就是吧!”苏三娘不很确定地东张西望:“你留神听大炮的响动,有炮声的地方就一定是思旺峰!”
二女屏息谛听,一会果然听到山影下响起闷雷似的声响。
大美女擦了擦眼睛说:“三娘,你说他此刻就站在山脚么,他会猜到我今天出嫁么!”
苏三娘摇头长叹:“不知道,唉!可惜了,多好的一桩姻缘!”
“这就是我的命!”洪宣娇表情凄艳,分不清是哭还是在笑:“我冲他那边告个别,也跟我与他的这段姻缘告个别……”
洪宣娇说完摘下头上那重而俗气的金钗,瞧也不瞧便抬手向土岗下面抛去,待到苏三娘发出惊声,金钗已经不知落丢到哪里去了。
“我恨他,可我忘不掉他!”洪宣娇紧咬银牙,白衣襟里摸出一件首饰给自己戴上。
苏三娘定睛细看,,是一朵做工精美的白玉兰花。
萧朝贵的土窝棚披红结彩,布置成了临时洞房。
屋内插满了一根根的红烛,红彤彤的一片,看去很有些喜庆气氛。
唯独红烛中间坐着的人不喜庆。
村子里传來报更的锣声。
大美女洪宣娇怔怔坐在竹床上,她不曾穿那身临时借來的、不合身的新婚红袍,她穿了一套李家军的迷彩军服。
床下的地面放着一只木盆、木盆里盛的洗脚水早已变得冰冰凉,就像此刻大美女的心头的温度。
萧朝贵一身新郎官装束,头戴瓜皮小帽,胸前还配戴着一朵绸布扎的大红花,有意先咳嗽几声才推门进來。
萧朝贵看到那盆冰凉的洗脚水不曾被洪宣娇动过,就端起木盆走了出去,不一会回來,又打來一盆热气直冒的洗脚水,他把盆放在洪宣娇那双天足旁,抬脸柔声讨好地说:“洗洗脚解乏驱寒,时候不早了,也该歇息了!”
“我不困,偏不歇息你又能把我怎样!”大美女一脚蹬翻了木盆,热热的洗脚水溅了萧朝贵满身,萧朝贵也不气恼,抖抖身上的水珠,拿着半盆水出去,转眼又端了一满盆热水进來。
大美女洪宣娇沒好气地冷笑问:“你就不怕我再把你打來的水踢翻吗?”
萧朝贵涎着厚脸皮憨憨地笑着说:“踢翻了我再打,打來了你可以再踢翻,,大不了我多烧几锅热水就是了!”
洪宣娇冷脸斥道:“我从來就沒见过像你这种男人,你都快把我给气疯啦!”
“我也快疯了!”萧朝贵说:“沒想到这辈子俺老萧还有福气娶你做老婆,我是开心高兴得快要疯了!”
洪宣娇嘲讽地看着他说:“你这么愿意对女人献殷勤,为何不亲手替我洗脚!”
那个时代男人给女人洗脚简直不可思议,甚至根本就是一种羞辱,大美女以为萧朝贵这烧炭佬听罢必定会大发雷霆,她便借机跟他吵得不欢而散,也好驱除心中的愤懑。
谁知出人意料地嘣出一句“这有何难!”还沒容洪宣娇做出反应,就替她脱了鞋袜,握住她那双白玉似的柳踝为洗足。
洪宣娇吃惊地“哎哟”一声,一缩脚躲进了床里。
萧朝贵两手湿湿的,嘿嘿嘿朝着大美女憨笑。
洪宣娇鄙夷地打量地上的男人:“你知道我最看不上你什么吗?”
萧朝贵不语,花痴般地紧盯大美女那张俏丽而冰寒的脸。
洪宣娇道:“一个只知为女人打洗脚水、替女人洗脚的人,能算作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吗?真看不出你到战场上还是一员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