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上校正要张口骂一句粗话,突然间发现从那匹惊马的背上一个人影飞掠而起,那把阴魂不散的马刀又朝着自己狠劈下来。上校吓得四肢麻软,眼见自己就要象会分身术的江湖法师身体一分为二,匆忙中双手凭空乱抓,指尖触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类的东西,急忙扯过来挡在身前,却听利刀砍进皮肉里发出的那种声响和一个人大声惨叫,定神细看才知自己急切下一把揪住了那位倒霉的老章京大人做了一回挡箭牌……
可怜大清朝视为肱股重臣的大军首脑,给那混球军官李典元一马刀劈得加入了残联!
那昂邦章京保日寇身受重创鲜血迸流,手捂伤处痛叫着寻找罪魁祸首,吃惊地察觉下此毒手之人赫然就是自己属下地位卑微的李典元,于是又气又怒,嘴唇抖颤着指住李典元骂道:“混帐东西,竟敢伤及本王!你你你……”
青年军官李典元这雷霆万钧的一刀,原本是打算招呼到李秀成身上的。所以出手之际未留余力,结果误伤了自己的军中最高统帅,直吓得两眼僵直浑身哆嗦,结结巴巴解释道:
“大大大,大人,小的,小的这一刀并非有意,伤伤害于你!我我,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保日寇章京疼痛难忍,嘴里冒出一连串满汉语杂交的咆哮,话讲得太快,李秀成也没听清那老家伙究竟在骂什么?总之不会是什么“恭喜发财”一类的吉祥话,看那意思此间事情了结后,一准要秋后算帐打击报复,恨不能生食李典元的皮肉!
那李典元满目的懊恼悔恨,冤枉委屈几乎落泪,欲待为自己分辨一时又无从说起,朝四下观望见无人留意,突然间牙关紧咬,脸上立现鸷狠之相开口叹道:
“罢罢罢,反正横竖我这伤害全军主将的罪孽是洗不脱了,大人回头想找卑职的后帐,可就别怪罪我李某人不讲情面了!”
说着说着猛地挺起那锋利的马刀只用力一戳,刀尖就由老章京的前胸透过,直从老家伙的后背穿了出来……
霎时间李秀成感到全身一阵冰凉,一股仿佛象十八层地狱里的寒意自他的脚底直窜头顶——
眼前这位李典元为了杜绝后患,居然胆敢杀帅灭主,居心之叵测,决断之果敢,心肠之阴毒,真乃世间少有匹敌!
李典元一刀结果了昂邦章京保日寇的性命,歹毒的手段让李秀成自愧不如的同时悚然惊心。
那李典元杀死了中军主帅后若无其事地在战袍的前襟上檫了檫马刀刀刃上的血迹,而后若有所思地对着唯一的目击证人李秀成眯起了眼。
不好!这混球想把老子杀人灭口!李秀成在心里边大叫一声,转身便要狼狈逃窜。
“哪里走!”却听那李典元爆发一声惊天狂吼,弯月形状的雪亮马刀似黑夜里的一道电光尾追而至,径直冲着李秀成的脊背劈过来。
李秀成骇然失色,觉得后脊梁寒气袭人,一股强烈以极的冷戾的劲风直渗入他的毛孔……
幸亏大美人洪宣娇及时赶到,挺剑奋不顾身前来营救为夫,青锋宝剑磕开了那柄追命的大马刀,叫李秀成又逃脱了一劫。
好老婆!老公我有你这可人儿保驾护航,甭说在大清王朝闯荡,就算再升一个学年级,跑到明朝去跟朱元璋那半途而废的和尚叫板,老公我照样能够混出一番优异成绩!
这时豁嘴童阿六和撅牛也已发现他们的主将遇险,当即如疯似狂地从左右向李典元夹击过来。
杀人凶手李典元毕竟才刚刚害死了为政府鞠躬尽瘁、在军界服务多年的一个德高望重的老领导,所以看起来有那么些做贼心虚的味道,并没有心情再做过多的纠缠,只恶狠狠剜了李秀成这个目击证人一眼,就草草地招呼自己的人马远远撤走……
李秀成下令集合队伍清点战果,混战中有一些光屁股清军军官死于乱战,共缴获优质军马三十多匹。于是上校下令老弱妇女及伤号都骑马赶路,他自己也保留了一匹私人交通工具,打算与大小二娇共乘一骑,男性居中,两位美女一前一后,结构颇象100多年后风靡全球的麦当劳夹心汉堡包!
可惜那些大炮无法带走全炸坏了,不然老子可以用它们组建一支炮兵部队,大大加强本上校所部的火力配备。另外还有一大收获就是从那帮当官的俘虏身上收出了大量银票和金锭,从而使上校颇觉头疼的资金压力得到了有效缓解。
有军马代步,行军的速度明显加快。钻出清凉峰山口,行进十几里就进入了地势相对平缓的丘陵地带。途中他们也曾遇到过几拨朝廷溃兵,大股时即绕道趋避,若是小股残兵,上校索性叫王大槐他们提高一下射击技术……
前方来到一个岔路口,撅牛上前请示该朝哪个方向走。正在享受夹心汉堡乐趣的李秀成拿不定主意,叫人喊来了少年高干陈玉成。
“眼下咱们有两个去处可以投奔——”陈玉成略做沉吟开言道:“去投卧虎岗艇军老罗叔那里,或者干脆直接杀到紫金山区,找金田村拜上帝会的教徒皈依入伙!“
李秀成不以为然地摇头问:“以你之见清狗们还有没有力量反咬咱一口?”
陈玉成想了想才回答:“难说。清狗们刚刚才失了大军主帅,步骑兵也遭到重创,我估摸着如要盘整好了重新来战,不是我玉成子小看他们,恐怕一时三刻难以办到!可是那些临近州县的地方军,只遭受轻微的损失用于进攻不济事,用来住兵防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