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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腰从腿弯提到腰间的距离仅数尺,反冲锋部队从冲在最前边的李世贤到落在最末的汹的距离,至多也不过百余米,而生存距离死亡的距离,又相隔着多少尺?
汹不是数学家,没办法计算人体小腿裤腰之类的精确距离,他也不是哲学家,无暇考虑生呀死啊那么深奥的人生命题,他正忙着追赶部队,忙着冲锋陷阵去斩杀该死的清妖,而且他的肚子痛得要命,那种绳索打结般拧着劲的阵痛,把他豆大的汗珠逼出了毛孔,顺脊沟和额角泉眼似地汩汩外涌。
就在这当口汹听到了撕裂的声音,天空仿佛一块无边无际的巨大布帛,清妖炮弹尖锐的呼啸声像一双巨手将天空这匹布帛撕得裂开缝隙,汹听到了天空痛苦的呻吟。
紧跟着爆炸声起,无数炸点如同地表突兀盛开的大型食人花,那邪恶的花瓣把汹正奔跑的战友们一个个卷了进去,眨眼间便吞噬得无影无踪……
炮击!密集而猛烈的炮火!
这已经不是汹第一次领略战场上清妖大炮的可怕了。他的许多伙伴同乡,已被这有形无质的杀人利器轰成了一堆零散的骨屑肉末,或者熟睡般永久合上了双眼。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天与地同时机械地发出抖动。接下来便是奇怪梦境似的感觉,世界突然失去了任何声音,只留下一种嗡嗡蜂群环绕耳畔的鸣叫。大地震颤得就像被不停颠动的簸萁,汹需要花费很大的功夫才能稳着跟;前边的战友不断有人被抛到远处,抑或毫无征兆地碎裂成几块,连同那些被炸弹气浪掀起的尘土碎石一起飞向半空。
天空瞬间便被抛掷来的杂质所蒙蔽,眼前的一切都流失了光彩,原本花红柳绿的视界,似乎猛地就褪去了斑斓色彩,一下子变作了灰蒙蒙的颜色……更可怕的是上述画面除了那蜂群的嗡嗡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就像撤走了锣鼓伴奏的人偶戏。
按照李家军灌输的战术条例,遇到敌人炮击时应当立即采取自我保护措施,就地卧倒隐蔽。炮弹落地炸开时是呈向上的放射状的,人体匍匐于地,能够最低限度降低被横飞弹片击中的可能性。但这回汹有意违反了操典规定,由于提裤腰扎腰带耽搁了时间,他落后了战友们十数米,如果他现在躲避炮击而趴下,势必会被冲锋的队伍越拉越远。于是汹未作停顿,就冒着不时绽放的炸点一直朝前追赶。
他不能让自己掉队——
李家军的士兵向来共同进退,哪怕是奔赴死亡,也绝不能掉队!
在这种无声而单一暗灰色的境界里,汹把步幅迈到最大发起了冲锋。他知道自己并非一个人在战斗,很多同伴飞溅的热血,很多他们破碎的皮肉,全带着炽热的体温贴在汹的脸上、手上,他们或它们始终陪伴着他。爆炸激起的石砾如同刀尖一样锋利,划得汹耳垂、眉骨全出现了伤口,伤口处火辣辣地痛,剧烈的痛感居然跟先前肚腹的绞痛连成了一条线,跳绳似地在汹的体内摇荡。汹忍不住大喝一声想镇住这根线绳,却静静地听不到半点声响……
迎头的空气产生了波动,看去如同一块透明的轻纱被风儿吹拂。汹感觉脚下的地面忽然让重物夯了一下,猛然塌陷出一个幽深的大坑。
他的身体失去平衡,不由自主横飞了起来。
飞翔的过程中汹忙里偷闲扫了一眼下方,他的战友们在无止无歇的爆炸中破碎撕裂,或者一个个以前冲的姿势仆倒,活像一片正被砍伐的树木。
“不行,我必须追上前去,跟我那些化作碎块的战友们汇合!”萌生这想法的同时,折磨汹的腹痛突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