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美女都存了同样的想法:这貌似朴拙的杨员外绝对属于天下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一旦发生什么不测的话,只怕集自己这一方所有人合力,能否抵挡住他的精妙锄禾功都很难讲,万不得已二女便打定主意哪怕拼着自己受重伤,也要先挡住这员外一时片刻,以便让不会功夫的上校平安撤退!
李秀成抓了抓头皮,干笑数声好象要开口说几句场面上的话,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他妈妈的!老子本以为香港武侠片里的打斗镜头全是胡拍乱编一气,没料到今日老子亲眼所见的功夫,比他娘的电影里的做作场面高明十倍都不止!原来真有人练功可以练到这种地步哇,由此可见中国的武技还真不是花架子,委实这个这个博大精深、深入人心、心怀鬼胎、胎死腹中……总之是他奶奶的厉害之及!
老子要是能回到二十一世纪跟人提起这事儿,大家一准认定老子在胡吹牛皮,没准把老子拉到神精病院去,当作他妈的典型精神妄想狂给关起来!
上校正在那里习惯性地胡思乱想,耳听得苏三娘感慨地叹了一口大气说:
“杨员外神功盖世,真叫人匪夷所思难以想象!三娘我平素自视甚高,今日一见才晓得过去的见识实在属于井底之蛙,不值一哂!三娘拜服,日后如有机会还请员外指教一二……”
那员外犹坐地不起,擦了一把满额头的汗珠朝着苏三娘抱拳回礼。
那阴阳莫先生打了个哈哈,阴阳怪气地说道:
“杨员外掏出了压箱底的功夫,倒是把贫道逼到了不尴不尬的境地啦!以贫道这几下毛毛躁躁的拳脚,又怎好拿出来出丑露怯?可不活动几下又有违苏大方家的尊意,不是让贫道左右为难吗?不如这样——贫道手头的本领虽说低微,但常年替人家看风水瞧面相,自信练得眼力还是有几分的,那贫道就为苏大家演示一下眼力,见笑见笑!”
莫先生走到茶桌前,伸出双手分别抓起剩下的那些稻谷,右边那只手微微发力,然后摊开手掌努唇吹了一口气,稻壳纷飞,他右手掌心的谷粒已经脱壳变成了一捧雪白的精米……
众人猜不透这阴恻恻的莫先生想做什么?无不全神贯注看他接下来的动作。
却见莫先生把脱了壳的白米和未脱壳的稻谷合在一只手里攥住,斜着眼望定茶店门外,突然间矮身挥臂,将那些掺杂在一起的稻谷和白米,用“漫天撒雨”的暗器手法猛地向着门外打出去!
只见一片杂驳难辩的谷米如风弛电掣飞向了半空。
那阴阳莫先生左眼半开半闭,右眼却忽然精光爆炽,迎着那漫空纷飞的细小颗粒只一觑,脱口大声报出了数目:
“稻谷,三百三十六粒!白米,二百八十八粒!”
天!
——能在电石火光的一瞥之际精确地分辨出一大捧谷米具体数量,这份眼力放眼天下谁人能及?而以如此精准的目力收发暗器的话,又有何人能够与之比肩匹敌?
就连对自己暗器功夫向来骄傲自负的苏三娘也勃然变色,自忖单就收发暗器的目力而言,自己恐怕略输一筹!
上校心思机敏,见三娘异状知道这死气活样的阴阳先生怕是更他奶奶的有些门道,马上泼皮耍赖地连声喊:
“不算不算,这个做不得数!谁都分不清几是几,怎知你会不会在这里蒙人呢?”
就听随喜颇嬉笑道:“这个好办,让我婆子随喜随喜不就清楚了?”
话音未落,一道电一般的影子朝着即将坠落的满天谷米飞速射去……
“随喜”这个词含义非常笼统,有“乐于助人、爱凑热闹”的意思在里面,也未尝不可指这人好占别人的小便宜。
眼下的随喜婆人如其名,见莫先生打出去的谷米尚未及落地,她这婆子贪图省事也懒得再去当众演示什么上乘的功夫,干脆就着莫先生的暗器绝活,亮出了自己的轻功和擒拿掌法!
只见随喜婆胖胖的身体出了店外,在空中轻盈飘动好象一张被轻风吹拂的薄纸片,左右手同时追着那四下里散开的稻谷和白米粒连抓连收,速度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那一时间仿佛这婆子突然凭空多长出来无数条手臂,在众人眼花缭乱的注目下挥舞着,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传说里的千手观世音菩萨,眼见得漫天都是掌影,而这些手掌又象磁铁一般带着超强的吸力,那片四散的稻谷米粒听话地纷纷被她揽进了手中……
整个过程虽然絮烦,而实际上所花费的时间却仅有短短的几秒钟。大家探头朝着外边看,发现随喜婆双脚已经稳当当落于地面,胖大的身子如一缕轻柔的毛羽丝毫也没有响动。
再瞧地上,居然连一个米粒都不曾落下!
随喜婆回到店内,冲众人平摊开手掌,手心里各抓着一把混合的谷米。
陈玉成少年心性,好奇地走上前去帮那婆子计数——没去壳的稻谷一共三百三十六颗,去了皮的白米共有二百八十八粒,跟阴阳莫先生自己所报的数字分毫不差!
莫先生眼尖,随喜婆手快,就好象事前排演好了那般配合默契,各自露了一手出神入化、江湖罕见的神功绝技……
苏三娘面带忧色陷于沉思。
以三人随便施展的几下技艺而言,比之武林中那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名宿也不遑多让,应当在江湖上早已闯下了大大的名头,何以到现在还是混迹于粮食交易场里的籍籍无名之辈?又为什么四人联袂一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