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
黄妈妈径自进门,黑着一张脸,完全不顾在场有多少主子贵人,抬手一挥,“抬进来!”
两个护院用担架抬着个身板宽厚的妇人从院外进来,小心的把担架放在屋子当中。
那妇人亦是满脸的血色,额头上一个血窟窿,竟是跟曹妈妈的死状无二。
众人不由的勃然变色,萧氏眼中闪过一丝惊惧的情绪,下一刻突然尖锐的叫喊一声扑了过去,抱着那妇人的身子大叫道,“魏妈妈?魏妈妈?”
“妇人不用叫了,魏妈妈已经畏罪自杀了!”黄妈妈腰杆儿笔直的斜睨她一眼,声音冷冰而带着恨意。
萧氏怔了怔,眉心拧成了疙瘩狐疑的抬头朝她看去,“什么畏罪自杀?黄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黄妈妈从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却没正眼看她,直接往前几步走到易永群面前端端正正的跪下,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递过去,道:“这是奴婢们搜到兰香居的下人房里从魏妈妈的枕头里面拆出来的,初步断定就是曹妈妈手里拿的毒药,老奴本来是想带了魏妈妈来给侯爷亲自询问的,可是她见东窗事发就撞了门框,人已经死透了。”
黄妈妈的声音冰冷,表情也冰冷。
她对老夫人忠心耿耿,谁动了老夫人,那就是死不足惜。
“毒害老夫人,又陷害九秀,的确是个一箭双雕的好计谋。”不等易永群表态,黄妈妈已经继续道,“可是奴婢私以为魏婆子她一介下人,没有这样做的理由,背后必定受人指使,而起如果真是她一人所为,又何至于不敢过来和侯爷当面陈情而选择轻生?可见——她这是要舍命保护背后主使的。”
她不在乎得不得罪萧氏,只要能为老夫人要一个公道,其他的都无所谓。
魏妈妈是萧氏乳母,跟着萧氏一起进的易府,若说她会为了谁而舍生,那么就只能是萧氏。
萧氏怔了一怔,这才从悲痛中回过神来,扑过去一把推开黄妈妈道,“黄妈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是怀疑我?”
“不是怀疑,是证据确凿!”黄妈妈肯定到,容色没有一丝动容。
“魏妈妈就是人证,这包药就是物证!请侯爷明断,给老夫人一个公道。”黄妈妈道,声音处处透着果决和狠厉。
萧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易永群也深知萧氏近年来对老夫人的不满,不自觉的就有几分信了。
但如果真的证明是萧氏,这便是一件了不得丑事。
他犹豫了一下,明乐却是顺势上前捏了那药包交给采薇道,“送进去让柳扬给辨认一下,是不是祖母中的毒?”
“是,秀!”采薇应声,捏着纸包进去。
“侯爷!”萧氏一个机灵回过神来,将那去抓易永群的袍子就要辩解。
“你给我闭嘴!”易永群沉声怒道。
萧氏一怔,张了张嘴,但是看着他杀人一样的眼神,竟是真就没能说出话来,心里忐忑不安,额头上开始隐隐有了汗湿。
魏妈妈为什么会自戕?这分明就是往她身上泼脏水,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心思烦乱,不住的胡乱猜测。
采薇去了不久就回来,脸上更是难看几分。
“怎么样?”易永群看她的脸色心里已经了然,却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采薇咬着下唇,悲恸的点点头。
她也曾是老夫人的身边人,对老夫人感情深厚。
“贱人!”易永群一怒,歇斯底里的对着萧氏怒骂一声。
萧氏身子一颤,突然就软在了地上。
“二叔,现在祖母还生死未必的躺在里头,你是一家之主,这件事——我想应该不需要外人插手来处理吧?”明乐站在当前,神色漠然盯着主位上的易永群。
这个二叔,虽然平庸,但对老夫人还是孝顺的。
若是放在以前,明乐也不敢说他对这件事会持有一种怎样的态度。
但是现在么——
没了武威将军府做后盾,这就是萧氏的致命伤。
明乐已经当面撂下话来了,又是当着宋灏和顾大人两个外人的面,即使是家丑,到了这会儿也完全撕掉了遮羞布。
易永群的脸色阴沉的快能滴下水来,狠狠的瞪着萧氏。
“侯爷!”萧氏心里一抖,已经隐约猜到他心里的想法,忙是连滚带爬的扑到他脚下去抱了他的靴子,哭喊着恳求道,“侯爷,贱妾一是一时糊涂啊,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母亲,母亲的中毒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临时起意,想顺水推舟把这事儿引到九丫头身上。侯爷,我们二十多年的夫妻,你相信我,相信我啊!我是真的不曾有过加害母亲的心思。”
“你说你没有?从魏妈妈那里搜出来的毒药又当作何解释?”易永群的喉结上下滑动,后怖磨得咯咯响,死盯着她一刻也不肯眨眼。
“我不知道!”萧氏哭着不住的摇头,大力之下头上发簪落了一支,落了几缕发丝在遍布泪痕的脸上,样子狼狈无比。
她死死的抱着易永群的腿不放,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急切道,“是有人陷害我!一定是有人为了故意陷害我才把那东西塞到魏妈妈的房里的,对,一定是这样,侯爷一定是这样的!”
“有人要陷害你?”易永群的冷笑声一声高过一声,配合上那阴测测的脸色很有几分瘆人。
“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