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姨娘微笑应下,给他取了件厚点的外衫罩衫,“夜里天凉,侯爷您多加身衣服。”
虽然萧氏不可理喻,但好在身边的几位姬妾都温婉贤淑。
看着白姨娘柔和的侧脸,易永群的脸色不由的缓和几分,拍了拍她的手背。
白姨娘一笑,垂眸下去,随着他离了兰香居往西院方向走去。
府里刚刚出了事,眼下正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时候,晚间的花园里就尤其显得冷静荒凉。
易永群踹着一肚子心事急匆匆的走,白姨娘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跟着,身后带着七八个丫鬟仆妇浩浩荡荡的往西院行去。
一行人穿梭在夜色中,走的很快,不多时就到了西院的范畴。
这一片地方易永群是头次来,白姨娘忙是侧目对随行的一个婆子递了眼色,“这里的布局我也不熟,你给侯爷带路吧。”
“是,姨娘!”一个干瘪瘦弱的婆子躬身上前福了福,引着易永群等人进了右边不远处的一座院子。
彼时夜色已深,相较于白天,这院子里的景物就更显得萧瑟而冷清,隐约的咒骂声和惨笑声在冰冷的空气中回旋不绝,听着就觉得瘆人。
因为白天刚刚出了事,吴婆子怕再生乱就叫了个丫头过来守夜。
小丫头抱着一根手臂粗的大棍靠在门板上已经昏昏欲睡,冷不防一溜儿火光从院外绵延进来,她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弹了起来。
“易永群,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懦夫,你没良心,是非不分——”易永群一脚跨进院子里,萧氏有气无力的声音透过门板飘出来刚好和他撞了个面对面。
那声音委实是不很有力,但在这荒凉一地的夜色中却还是清晰入耳。
这个贱人,非但不思悔改,还在背地里辱骂自己?当真是死不足惜!
易永群脸上表情一僵,额角青筋抽搐的近乎狰狞,浑身上下都于顷刻间散发出一股玉石俱焚的狠劲来。
“侯——侯爷!”值夜的丫头一见他这幅表情,当即吓得腿软,哭着跪了下去。
“哭什么?开门!”易永群三步并作两步直冲着紧闭的大门冲过去,嘴里虽然喊着叫人开门,却完全不等那丫头起身,直接抬脚一踹。
这房子本来就年久失修,砰的一声闷响,两扇门板就着他的脚力应声而倒,其中一扇门框刚刚好擦着萧氏的额头砸下去。
满地激起的灰尘中,萧氏一声痛呼,顿时头破血流。
易永群气势汹汹的蹿过去,抬起一脚狠狠碾上她的后背,声音阴狠道,“你这个贱人,到了这般天地居然还不思悔改,早知道我都不必留你的命到现在了,昨天就该直接打死你。”
萧氏骤然被砸了一脸血,本来正是惊魂未定的时候,再被易永群一脚踏的脊梁骨都要断裂,全身上下各处的疼痛一同袭来,她脑中似是有了瞬间空洞,随即才猛地反应过来——
自己方才那些咒骂之词都被易永群听到了。
“侯——侯爷!”萧氏一惊,随即一喜,但不管怎样,还是先痛的落下泪来,扭头试图去把易永群踩在她身上的那只脚扳下来。
“不要假惺惺的叫我,我好意过来看你,你却巴不得我死是不是?真是好一个武安侯夫人,我易永群怎会娶了你这种女人?贱人!毒妇!”易永群越说越气,所有的怒气都通过脚下的动作碾在了萧氏的脊背之上。
“啊——”萧氏涕泪横流,和着鲜血流了满脸,“侯爷,侯爷你听我说,我有话要跟你说。”
“说什么?你想说的话,我刚才在门外已经听见了。”易永群冷笑,那声音阴森扭曲,让人汗毛倒竖。
“不是,不是的,我真有话要跟你说。”萧氏费力的扭过身去,死死的抱住他的脚哀求。
院子里随行而来的奴才都吓得禁了声,完全不敢近前。
白姨娘也是惊的脸色惨白,扑过去一并跪在易永群脚下求情道,“侯爷,您息怒,夫人身上带着伤呢,您息怒,息怒啊!”
“滚开!”易永群正在气头上,哪里是听人劝的,抬起一脚就把白姨娘踹翻在地。
白姨娘喉间一甜,嘴角就跟着渗出一丝殷红的血迹来。
“姨娘!”她的贴身侍婢急忙扑过去扶她,一边拼了命的给易永群磕头,“侯爷,姨娘不是有意重装您的,您息怒,千万不要怪罪她。”
白姨娘最是个懂得分析利害关系的,易明清入了平阳侯府,生死都拿捏在易明真的手里,对于她的袒护,萧氏自是坦然接受。
她心神略定,慌忙翻身再度抱住易永群的膝盖,仰头看着他字字狠厉道,“先叫他们出去,我有些话要私底下和你说!”
易明乐的事已经刻不容缓,必须马上采取对策,所以即便易永群今日这样对她,她也只能暂且忍下。
易永群听着她强横的语气,更是怒上心头。
白姨娘歪在地上,见他眼中升腾而起的杀气,容不得多想就先抢过去挡在了萧氏前面,哭的梨花带雨的恳求道,“侯爷,一日夫妻百日恩,有什么话您好好说,好好说啊!”
“我没话跟这个贱人说!你再求情,我就把你一起处置了!”易永群已经被气的完全丧失了理智,双目猩红,面色狰狞的吼,只奈何白姨娘死死的抱着他的膝头让他再无从施展。
互相僵持了一会儿再冷静下来,再看白姨娘惶恐的模样他心里突然一颤,恍然想到白姨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