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竹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被她眼中凸显的戾气吓的手脚虚软,好半她的一片裙角道,“夫人,是不是先等世子回来?”
“等什么?”萧氏面上表情全无一丝松动,冷冷的盯着她,那目光锐利如刀,生生的把春竹后面的话给逼了回去。
易永群和萧氏之间这梁子算是结大发了,这一次绝对是你死我活。
一个是主母,一个是侯爷!
春竹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帮着萧氏对易永群下手。
“可是——可是——”春竹情急之下,眼泪就要落下来,“奴婢知道夫人您心里憋屈,可凡事都好商量,总要等世子回来,世子会替您做主的,夫人您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
“哼!”萧氏冷哼一声,明显的不为所动。
在易明峰那里,易永群是他的生身父亲,就算易永群对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也轮不着易明峰来置喙。
弑父!这等罪名宣扬出去就是要受千夫所指的。
“夫人——”春竹惊惧之余,终于哭了出来,拽着她的裙角不断的哀求。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萧氏冷喝一声,“你给我把话听明白了,今天晚上必须得要成事,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当心你一家老小的性命。”
春竹闻言,身子一僵,顿时止了眼泪。
她的卖身契掐在萧氏的手里不说,而自己一家又穷困潦倒无甚背景,一旦惹恼了萧氏,萧氏也只需动动手指头就足以叫她一家老小不得好死。
在这样的世道之下,如她这样的贱民,哪有资本和萧氏这样的人抗衡?
更何况这些年她跟在萧氏身边办事,落下的把柄也不少。
这一次,当着是骑虎难下,只能一条路上走到黑了。
春竹全身都泄了气,突然就瘫坐在了地上,声音沮丧的应了声,“是!”
萧氏眼神阴暗的看着她,唇角笑意冷漠而讥讽的继续道,“这件事你亲自去办,在实诚之前,不许透露风声给任何人知道,包括世子也是一样。还有你马上吩咐下去,让下头的人都把口风给我把严了,白雪莹那个贱人那里还有侯爷的书房马上整理好,什么痕迹也不准漏。还有今天府里发生的事,谁敢给我透露一个字出去,你知道后果。”
“是!”春竹双目无神,机械化的应和着从地面上爬起来。
萧氏看她这一个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耐烦的一皱眉,抬手就把一个茶杯砸在她脚下。
春竹惊叫一声,一跳老高。
扭头,那杯子已经咕噜噜从楼梯上一路滚了下去。
“夫人!”回过神来,春竹倒是精神了不少,看着萧氏那疯狂的模样就开始滴滴答答的落泪。
“你给我打起精神来。”萧氏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警告道,“敢坏我的事,你就给我等着!”
这个时候,她的心智已经近乎疯狂,自己要死了,连易永群都能拉下去垫背,更别提是旁的人了。
“是夫人,奴婢知道该怎么做。”春竹不敢忤逆她,忍着泪水急忙表态。
“把眼泪擦了。”萧氏道。
春竹急忙抽帕子抹了泪,见萧氏对她点了下头,这才如蒙大赦,急忙的下了楼去。
之前去白姨娘和易永群那里搜查的都是萧氏的自己人,因为当时萧氏秉承着捉贼拿脏的理念,并不曾事前声张出去,所以消息也好控制,无非就是堵了和白姨娘同住一院的红姨娘的嘴,其他人不知道内情,也只当是她叫人去把易永群的书房整理了一番。
春竹带着几个信得过的人过去匆匆把两处翻找过的痕迹抹掉,事情倒也没有引起大的骚动。
白姨娘从平阳侯府折返,已经是日暮时分。
易明清小产之后,状态十分的不好,因为当时她自己也抱着凭借这么孩子平步青云的美梦,所以经受的打击不小,整日里以泪洗面,眼见着身子就消瘦下去一大圈,而且整个人都恹恹的,毫无生气。
白姨娘见过她一面,看到女儿毫无生气的模样恍如隔世,回来的路上整个人也都跟着有点精神恍惚。
彩鹊扶着她进了门,她就是腿一软,打了个趔趄。
“姨娘小心!”彩鹊急忙一把抱住她。
“我没事!”白姨娘这才回神,抿抿唇,推开她的手自己走到里面的床沿上坐下。
“姨娘还在为八秀忧心吗?”彩鹊倒了杯水过去递到她的唇边。
“你不懂!”白姨娘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小口,就凄涩的笑了笑,“儿女就是做娘的心头肉,看她弄成这样,叫我如何能够安心。”
“姨娘劝过之后,八秀已经好多了不是?”彩鹊道,把她用过的水杯放到一旁的桌上,“八秀还年轻,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孩子总会再有的,只要她调理好身子就是,姨娘也不要太过忧心了。”
白姨娘苦涩的笑了下,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
做人妾室的苦处没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她这一辈子在萧氏的打压下都过的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原还指望着易明清可以谋一个好前程,不曾想易明清偏生的不争气,要作茧自缚和彭修扯在了一起。
现在易明真虽然没了,但那昌珉公主较之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偏生,彭修又与易永群不同,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女儿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依旧不会好过。
白姨娘满腹心事,看着就没什么精神。
彩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姨娘饿了吧?奴婢这就叫人去厨房看看晚膳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