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乐闭上眼,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重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目光依旧清澈明亮,映着殿外新射进来的阳光,闪动着夺目的光彩。
那一张倾城绝艳的脸庞,仿佛只在这一瞬间便是美到了极致,刺的人眼睛生疼。
她回头朝孝宗看去,微笑问道:“皇上确定,是要现在就将我就地格杀吗?”
孝宗双手按在桌案之上,想要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视线一瞬不瞬的落在明乐脸上,目光之中带着锐利的刀锋,情绪翻卷,波涛汹涌间似乎想要就此吞噬了一切一般。
“不能!不能笆上!”那御史台的官员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扑倒在地,面无血色的大声哀求,“皇上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千万不能让殷王妃有事,现在一定不能动殷王妃啊!”
谁都知道,这殷王妃是殷王的眼珠子,早前还没成婚的时候,殷王就为了她和孝宗闹的水火不容。
那个时候他人在京城,手上兵权被夺都尚且敢于如此。
更别提如今,手上重兵在握。
殷王妃若是有什么闪失,眼下的这一成戈就难以避免。
尤其内战还不比两国之间,双方各自的势力都同时盘踞一地,真要起了战事,战况必定万般凶险。
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和殷王短兵相接,如有可能还是各退一步,当然是化干戈为玉帛的好。
更何况经过前段时间殷王失踪的事情一闹,整个京城沸沸扬扬的,背地里的万民百姓对孝宗也颇多议论和猜忌。
哪怕宋灏起兵再怎么样的大逆不道,有这一层舆论冲击,也能相对的抵消不少其中的负面影响。
如若这个时候殷王妃再有什么闪失,那孝宗才是真的被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有理都说不清楚了。
“殷王反了?”孝宗瞪了明乐半晌,最后却是怒极反笑,“他没有死?你们之间一直都有联系?所以时至今日,宫里宫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从头到尾都是你们设计好,里应外合给朕的下马威是吗?”
怪不得易明乐这个丫头如此这般的有恃无恐。
两个日夜之内,她翻手为云覆手雨,将他的整个朝堂后宫搅和的天翻地覆。
纪红纱被借刀杀人,断了他在大兴方面的指望。
易明心被引入瓮,作茧自缚,从而让唯一有继承权的四皇子落到了明乐的手上。
最后是柳妃的老底被掀开,让他在朝臣之前颜面大损,活脱脱的成了一个笑话。
“这话我早就对你说过,是你一意孤行,非要置他于死地的。”明乐淡淡说道,“而且这段时间,无论是京城还皇宫里发生的一切能怪我吗?从头到尾我做过什么吗?若不是你和你的那些女人各怀鬼胎一心只想着害人,这些事就不会发生。所以,不是我太高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自作自受,惹祸上身。”
孝宗用力的咬着后怖,这个时候,虽然他很想要破口大骂,但却也知道于事无补——
与其去做无用功,不如省省力气的好。
沉默片刻,孝宗终是理智的一抬手挥退了侍卫,然后目光阴沉对那御史台的信使问道:“殷王起兵?他哪里来的兵?”
“这个——”那官员一阵的为难,“是楚州刺史的密报,六日之前从楚州秘密递送出来,微臣也是刚刚才收到。可能是事出突然,密报之中也是言辞闪烁,只说是有人发现有大批军队在楚州附近一处山谷集结,并且前段时间已经秘密朝京城的方向压进了。想必——想必——”
那官员说着就是欲言又止的住了口,拿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孝宗的脸色,然后才继续揣测道:“想必是在等眼下的这个时机吧!”
宋灏起兵,若不想遭人非议,就势必需要寻找合适的契机,找一个名正言顺可被世人接受的理由。
此时——
正是最好的时机。
一则姜太后遇刺,生死未卜;二则就是京城各种留言满天飞,朝臣百姓都对孝宗猜疑的厉害。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就瞬间占了大半。
“他倒是沉得住气!”孝宗冷笑,想通了这重关系,他反而不急了。
现在他更需要确定的是,宋灏到底只是虚张声势,还是手里真的握有兵权供他驱策。
靠回椅背上揉着太阳穴缓了口气,然后孝宗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猛地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明乐道:“楚州和南疆离不了多远,殷王手里所谓的兵权难道是——”
那官员闻言也是一惊,满脸的惶恐之色。
南疆那里之前消失掉的军队足有三十万,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根本就跟升天遁地了一般,若说他们不是葬身火海都叫人觉得难以相信。
如果殷王手里的真是那部分兵权,那么整个事件联系起来就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有人想要将他们置于死地,又有人救他们逃出生天,这一来一去之间,皇上觉得呢?”明乐说道,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却也正是这副模棱两可的语气就更叫人心里没底。
孝宗心里虽然不信有人竟然会有这样瞒天过海的本事,可是这段时间以来明乐也的确是给过他太多的意外,这件事也由不得他不信。
“所以呢?他现在是要做什么?”孝宗问道。
“没什么,只是担心皇上的身体,想要替您分忧,让您可以安心的颐养天年罢了。”明乐微微一笑,语气平和道,“皇上现在的身体状况可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