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乐垂眸抿了一小口,然后便兀自对着白璧无瑕的瓷杯发起呆来。
长平在旁边看着——
自家王妃没按常理出牌,她虽然知道明乐的用意,但却还是担心易明菲那里未必就能转过弯来,怎么想都还是觉得明乐这一次是玩的有点大了。
明乐难得见她也有不镇定的时候了,忍不住笑了笑,道:“放心吧,这件事我心里自有计较,不管到时候会是个什么状况,都一定会把局面给扳回来的。”
她说的笃定,长平这才放心下来,没再多言。
李氏那里的确是等不得了,易明威大婚之后的半月之内,易明菲和益州周家的婚事也跟着敲定了。
明乐得了消息,不过淡淡一笑:“意料之中!”
回过头来却是一声叹息——
看来易明菲这一次是真的孤注一掷,半分退路也不给自己留了。
因为下面马上就是年关,各家都忙乱的很,易明菲的婚事虽然定了,但是日子却是定在年后的三月初六。
这段时间京城里风平浪静,明乐的日子更过的惬意逍遥,两个小的都由宋灏亲力亲为的伺候着,她就是想插手也帮不上忙,最后想开了反而乐得清闲。
奶娘的奶水足,两个臭小子都长的很快,这段时间个头儿已经和同龄的婴儿无异,白白胖胖,胳膊和小腿儿上的肉一圈一圈的,坐起来的时候肚子上也是耷拉了一层肥肉,胖墩墩的看着小肉球一样,惹得明乐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把两只抱过来放在床上滚一滚逗一逗才肯罢手。
而明乐原本担心的宋老二的智力问题,这段时间观察下来也终于是放心了。
事情的起源还得从宋灏说起。
为了独占自己媳妇的宠爱,摄政王殿下一直都严格限制自家媳妇和两个小的之间亲密接触的时间,并且唯恐下人震不住她家王妃的气场而开后门放水,于是半年之内始终贯彻如一的带着俩儿子办公。
俩小的都挨过他的揍,知道他们爹的拳头硬,都很识时务的没有发表意见,乖觉的跟着他们老爹混。
宋老大是一如既往的活泛,吃饱了睡够了就自己躺在床上滚,或者啃着身边堆着的小玩意儿解闷,后来慢慢的身板儿硬朗了,大约也是觊觎上他老爹的美貌,就经常慢慢吞吞的爬到他爹身上去调戏一番。
而宋老二,虽然还是睡着的时候多醒来的时候少,也好歹是像个正常孩子的样子了,有时候睡的精力充沛了,也自娱自乐的瞪着眼睛玩会儿,不过这孩子的确是懒得有点特别,能直接躺着不动的时候绝对不翻身,能伸手够到一样东西,他就绝对不爬到远处去拿别的,典型乖宝宝一枚,一只拨浪鼓就能满足他一整天的好奇心。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因为亲爹调、教得力,两只加在一块儿带起来也非常省心。
那是年后二月的一天,四海钱庄的葛掌柜有事登门,明乐去前院处理,回来的时候宋灏还带着两个小的在看公文。
冬天的时候北疆有大片的牧场遭受雪灾侵袭,现在天气渐渐回暖,那边有很多的紧急状况要处理,这几日宋灏都忙着处理北疆的灾情,心事很重。
他的公文都堆在大床旁边的小桌上,两个小的都被他横腿挡在大床里侧。
彼时两只都精力充沛,宋老大格外活跃一点,扒着他爹的袍子一心想要翻到山的另一边去体验新世界。
他平时运动的多,体格比起宋老二要硬朗很多。
宋灏双腿横在那里,由着他折腾,眼见着他要翻过去的时候稍稍一抖腿就把他掀一跟头,又扔回去,目光始终盯在一份公文上也不去管他。
宋老大现在被他爹锻炼的已经不再动不动就发挥特长扯着嗓子嚎了,因为他爹不吃这一套。
这会儿被掀翻在地,他滚一圈,爬起来擦擦口水再接再厉。
然后,继续再被他爹腿一抖掀回去。
明乐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被她家儿子顽强的毅力逗的忍俊不禁,因为觉着好玩儿就没吱声,在旁边远远看着。
也好在是床上故意多铺了几层褥子,要不然孩子被这么摔来摔去的她也得心疼死。
就这么看着宋老大折腾,来来回回好几次,父子俩都不亦乐乎,谁也没嫌弃谁。
彼时宋老二就坐在宋灏旁边,聚精会神的啃一把桃木雕刻的木剑,啃的那木剑上头全是口水。
明乐有点看不下去,刚想要过去给他换个玩具,宋老二却突然甩了木剑费劲的撅着屁股往旁边翻了个身。
孩子的身子胖,本来就十分笨重,再加上这家伙平时又懒,动起来就更费劲。
明乐就见他趴在床上挪着肥肥的身子慢慢悠悠安安静静的爬,好一会儿才挪到大床里边的一角,就那么露着屁股头朝下趴在绵软的被子上一动不动了。
当时他是爬过去的,屁股撅的老高,现在宋灏就要开始锻炼他们的独立性和自控能力,这段时间已经开始不给他们包尿片了,那孩子穿了开裆裤,屁股朝天整个都露在外面。
明乐看着他这个头钻地的姿势有点迷糊,就又止了步子没动。
宋老二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倒像是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宋灏再次把宋老大掀翻过去的时候,腿一挪突然就皱了一下眉头,侧目朝自己的袍子看去。
他坐在床上,袍子是撩开一边堆在床上的,这会儿那袍子一角上面却是湿漉漉一片,散发出一股子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