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没有证据,但是奴婢知道,她是用了五百两银子做报酬买通的人。”宁玉咬牙道,她是已经无从考虑黎贵妃到底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对她下杀手,只是知道那个女人想要她的命,出口的话句句怨毒不留余地,“那张银票的署名是肃王府一个叫郑宽的管事,银票是四天前肃王妃入宫的时候亲手转交的,为的就是不叫人追查到交泰殿的线索,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叫人宣召肃王妃入宫对质。”
竟然又扯出了肃王妃?
纪浩渊倒抽一口凉气,再也按耐不住的快步上前,一撩袍角在老皇帝面前跪了下去道,“父皇,这个贱婢明显就是故意攀咬,诬陷母妃,又不惜一切牵扯上肃王府,这分明就是有意为之,居心叵测。父皇,请您明鉴,万不要听她的一面之词,受她的蛊惑。”
他现在是真恨不能直接把这宁玉掐死了一了百了,可是当着老皇帝的面,却是什么也不能做的,做了就更是此地无银。
纪浩渊的脑子转的飞快,思忖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明乐和纪浩禹,直觉上他就以为是这两个人联手设了圈套来给黎贵妃钻,还下狠手牵扯了肃王府出来,却压根就不知道黎贵妃和肃王妃在私底下瞒着他所计较的事情。
这一刻他恼怒至极却不能发作,手指用力的攥成拳头,衣袖的遮掩之下手背上青筋暴起。
明乐看在眼里,却是若有所思的垂下了头。
肃王妃那里的确是她煽风点火挑唆起来的不假,可是方才老皇帝一直都在这里,并没有下过封锁宫门的命令,宁玉怎么会和侍卫起了冲突了?
看来是有人假传圣旨促成了这件事的,为的——
就是挑拨宁玉和黎贵妃之间的关系,好让她反水,将黎贵妃和纪浩渊一网打尽。
说起来明乐今日进宫本来也是打了这样的主意,可是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先她一步出手,并且随随便便的一招就将纪浩渊打压的步履维艰,完全被限制住。
“是你叫人做的?”趁着无人防备,明乐皱眉看向身边的纪浩禹。
纪浩禹本来也正在垂眸想事情,闻言便是不可思议的轻笑一声,诧异道,“难道不是你的安排?”
此言一出,两个人都各自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同样防备和凝重的神情。
明乐的心弦绷紧,心里思忖着,目光就是飞快的扫视了一眼周围道:“黎贵妃身边的那个单嬷嬷呢?今天这样的诚,她不出现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其实纪浩禹是早就注意到单嬷嬷不在,只是一直安奈不提罢了。
此时闻言,他的眼底便浮现一抹冷色,沉声道,“那个老奴才本王也注意她很久了,总觉得古怪的很。”
他的话没有说的太清楚,但是相信明乐能够明白。
从上一回给他透露李嬷嬷藏身之处的时候纪浩禹对单嬷嬷就已经起了疑心,可是后面她却又把纪浩渊今日想要设计他的所有计划细节都报了上来,纪浩禹也是一时半刻拿捏不准,毕竟哪怕是上一回李嬷嬷的事,也没有让他受到实质性的损伤,犹豫之下便准备再观望一阵子,就没有立刻动她。
当然了,同时也对她加紧防备,也并没有信任罢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上回明乐叫他帮忙查齐太医的时候,得回来的消息他转达给明乐的时候才刻意补充了一句,说是他对这个消息来源并不放心,让明乐斟酌着来。
两个人对望一眼,随后便各自沉默下去。
明乐想了想,原是想要吩咐雪雁去办,但是转念一想这里是大兴的皇宫,她做事肯定受限,就又转向纪浩禹道,“那个——”
纪浩禹本也正在思量这件事,闻言就是点头,抬手招呼了绿绮过来,吩咐道,“去看看,找到单嬷嬷,想办法把她给本王扣住。”
“是!”绿绮领命,趁着院子里正乱,悄无声息的摸了出去。
院子里老皇帝和黎贵妃等人争执不休,明乐和纪浩禹却是并肩站在殿中,彼此都是对此充耳不闻。
“荆王殿下,你绝不觉得我们身边出现了一个布局的高手。”沉默半晌,明乐问道,语气之中似是带了几分怅惘。
纪浩禹的眉头皱起,不置可否。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境,总是怀疑一切都是纪千赫在作怪,可是又全然摸不透对方的套路和用意,左思右想之下就只剩下无数的谜团盘亘心间,挥之不去。
外面宁玉的指证叫老皇帝怒火中烧,不由分说已经叫人去传召肃王妃入宫。
萧以薇看到了转机,也跟着掺和进去,哭求不已的让老皇帝替她讨回公道。
纪浩渊这才觉得事情棘手,可那宁玉是把黎贵妃视为仇敌一般,就是死咬着不松口,眼前的整个场面僵持不下,每个人都是提心吊胆。
张相命人搬了把椅子出来,老皇帝就在夜露之下坐了,冷冷的看着匍匐了满地的人。
黎贵妃气恼非常,一再逼迫的冲着宁玉直打眼色,“本宫一向都将你们几个丫头做亲生女儿一般的看待,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了,你居然红口白牙的这样污蔑本宫?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真要说到良心,奴婢为娘娘出生入死做了多少事,娘娘你今日这般对我,就是有良心吗?”宁玉道,脸上神情悲凉。
那两个意图杀她的人她都认得,就是黎贵妃的心腹,所谓眼见为实,她是不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