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皇后僵了一僵,一时没太明白过来。
纪浩渊目光一沉,急忙就要去捡。
纪红纱不死心,也跟着去抢。
两人再这一争,又是一件东西从袖子里滑出来。
“咦,好精致的扇坠子!”林皇后眼睛一亮,这回却没等那兄妹二人争抢已经俯身把那折扇连同扇坠子一并捡了起来。
纪浩渊心里一恼,冷着脸瞥了纪红纱一眼,紧跟着却是温润一笑,不送声色的上前讨要,“闲适时候把玩的小物件,不敢污了皇后娘娘的眼。”
纪红纱见他还要搅局,不由的勃然变色,就抢上去:“娘娘——”
“这扇骨的颜色——好特别!”正巧孝宗侧目看来,他倒是对那柄扇子兴趣更大些,就信手拿去打开来看。
“陛下好眼力,这扇骨正是用我大兴特有的铁木所制,别处可见不到呢!”纪红纱眉飞色舞,立刻接口道。
“难怪!”孝宗笑笑,握着那扇子反复颠了颠。
“铁木?这可是个稀奇玩意儿,臣弟还不曾有幸见过呢,二皇子殿下,您这扇子可否也借小王瞧瞧?”礼王宋涵平时最好收藏些雅致的玩意儿,见着孝宗心情好,就开口讨情儿。
纪浩渊不好拒绝,只能含笑点头。
有内监把扇子呈送过去,宋涵摸索着赞不绝口。
纪浩渊也不能装作看不见,只好与他客套:“其实也不是什么金贵玩意儿,我那里正好还收着几把,礼王若是喜欢,回头我送你一把也就是了。”
“哟!这话本王可是听见了。”宋泽闻言,抚掌一笑,“二殿下要送礼,可断没有只送老四一家的道理。”
说着已经不动声色的从宋涵手里把那扇子拿了去。
几人凑着趣哈哈大笑,反倒是让纪红纱没机会插嘴。
宋泽像是不经意的把那扇子抖开来试了试,忽而目光一凝,定格在那画面上仔细看了又看,半晌,狐疑道,“咦,老五,这扇子——我瞧着这么眼熟,不是你之前拿过的吗?”
宋灏是所有皇子当中唯一有兵权掌握在手的,他与邻国使臣若是有什么过密之举,会马上引起很多人的警觉。
宋泽此言一出,殿中气氛马上一寂,无数道目光齐刷刷的向着宋灏和纪浩渊射去。
尤其是孝宗,他落在宋灏身上的目光几乎可以称之为阴冷。
纪红纱一看时机到了,心里一喜,同时垂下眼睛做出羞怯的表情,倚在林皇后的身边细声道,“娘娘,那扇子是之前我送给殷王殿下的,当着这么多人,您就别问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也保证能让邻近的十来桌都听得清楚分明。
殿中众人面面相觑,目光已经开始在两人之间暧昧的游走。
纪浩渊的脸色变了变。
因为之前在争执中谁也没有看清那扇子到底是从他和纪红纱谁的袖子里掉出去的,他本来还想自己把这事顶了,不让纪红纱惹祸,如今被宋泽横插一杠子,他便只能由着纪红纱的意思来了——
毕竟纪红纱和宋灏可以说是郎情妾意,而他与宋灏之间,断不能给人落下什么把柄去。
“咳——”纪浩渊尴尬的掩唇咳嗽一声,对着孝宗和林皇后施了一礼,告罪道,“小妹顽劣,是我这个做兄长的管束不严,请陛下和娘娘恕罪。”
孝宗看他一眼,脸上那种凝重的表情始终没有化开。
似乎事情牵扯到宋灏便让他十分的警觉,沉默片刻,他便是最终还把目光移给宋灏,“老五,是这样的吗?”
“不是!”宋灏答的干脆。
林皇后身边纪红纱一副少女怀春的羞怯模样是不做假的,相对而言他这干脆的反而更让人觉得可疑。
毕竟男欢女爱这种事抖出来,都是女子的损失要重些。
“宋灏你——”纪红纱眼圈一红险些哭出来,又羞又窘,若不是在大邺的宫廷之内,若不是对面那人是亲王宋灏,她定然已经冲上去给他一记耳光了。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林皇后见着场面僵持,不得不开口询问。
“娘娘!”纪红纱一羞一恼,扑到她怀里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老五,反正你也没有娶亲,男欢女爱这种事,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忌讳的。你跟安成公主若是——”宋泽悠然一笑。
“三哥,”宋灏打断他的话,脸上半点笑意也无的淡淡道:“我是无所谓,可女儿家的闺誉何等重要,臣弟我还不敢这般轻浮。”
所谓轻浮,他不敢,却有人这般做了。
在场的都不是蠢人,还哪有听不懂他话里的暗讽之意?
纪浩渊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不由的脸色更加难看。
虽然不愿看自家妹子当众出丑,但他翩翩君子,却不能颠倒是非去帮着她做戏,索性袖手旁观静默不语。
横竖他那妹子是被父皇母后惯坏了,他也是说不听的。
“你——”纪红纱闻言,猛地从林皇后怀里探出头来,眼神愤恨的瞪着宋灏,“你敢说没有?那扇子——”
“公主,大约是你和三哥都看错了。”宋灏冷声打断她的话,也从袖子里摸出一把折扇示意刘公公呈给孝宗,“臣弟一直用的扇子是这一把,请皇兄过目,我看这图倒是跟三哥手里那把有几成相似的。”
孝宗接过那折扇展开,又有人把宋泽手里那把递上去。
林皇后探头过去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