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人既然打定主意要给杨家几个孩子撑腰,虽然时间上不怎么宽裕,但金夫人还是连夜下了好些张帖子,邀请了不少夫人携着自家子侄来公主府泛舟赏景。
金夫人倒是高兴得派人将请柬如雪花般的散了出去,却是不知道隔日来公主府的那些人通通都在猜测今日公主府究竟发生了何等大事?要知道,这府上在圣上登基之前还会有宴会聚集些朝廷命妇,可在圣上登基之后长公主不但不怎么去各府做客,这长公主府上更是突然就闭门谢客,不少上门拜访的人也是吃了闭门羹。
比起这些人的疑惑来,穆府老太太就显得拘谨惶恐得多,她老人家虽然才刚刚因为大儿子官升太常寺卿而加封了正四品诰命夫人,可看看四周进出的人,不是某某侯夫人、就是某某伯夫人,再不济也是根基牢固的三品诰命夫人。饶是穆府老夫人自诩见多识广,此时也被这阵仗弄得有些紧张,力持镇定的问同在马车中的艾氏道:
“老二媳妇,你让人去问问开国侯府夫人也来吗?”
艾氏是今早收到请柬的正主,见着上面长公主府的印鉴也是吓了一跳,特别是长公主府的请柬上还请了穆老夫人携眷同往,这让她不禁想起京城中风行了许多年的簪花宴,借着赏花的名头给各府的小姐公子牵牵红线什么的,可公主府都这么些年不问世事了,难道是宫里有什么变故不成?
听穆老太太的意思,艾氏知道她不过就是想知道人家长公主府为何邀请了穆家,然这公主府门口现下车队已经排起了长龙,找到人之前说不定都进府了,便安慰老太太道:“老太太别担心,金夫人为人最是和蔼不过。想必是听闻此次朝廷新增了许多青年俊彦想要从中牵牵红线而已。”
“是吗?这就好,咱们家可还有好几个姑娘还没婚配呢!还有子墨,那孩子……哎……”老太太说起穆子墨神情一黯,知道那孩子是和穆家不亲啊!怎么就往青州那蛮荒地方凑呢?清风一个二甲最后一名都能得个奉直郎,他要是留在京中,说不定就和杨家那孩子一样做个能随侍在皇帝身边的官了。
“老太太,我就说姨娘养的养不熟吧;您看着一个个长大了翅膀硬了也不帮衬帮衬家里。还是咱们清风和玉娘有福气,以后也能帮衬着清雅和清蓝几个。”大太太作为长媳自然要随侍老太太身边,说起穆子墨和穆瑶娘,她其实是满意现在这种状况的。能压着自家儿子的穆子墨要去千里之外的青州。穆瑶娘许了个连进士都没考上的同进士,定了年底嫁。
“你就少说两句吧,今儿好好约束着玉娘别出什么岔子才好。”老太太听着这些。想到被她送到乐康坊小宅子上住着的老四、老五家眷心底也是一阵腻歪;总觉得段氏这做派有些强拉她作伐子的意思,不留情的出声打断了段氏的洋洋得意。
“咱们家玉娘能出什么岔子?前两日伯爵府还派人来商量婚期呢,我寻思着玉娘年纪还小了点,等六礼过了下来,怎么也得明年才成婚。正好彩蝶郡主下月进门会带教养嬷嬷来,咱们玉娘也沾沾光。”段氏三两句不离她一双“争气”的儿女,让艾氏听着心里就不甚舒服,撩了帘子看看前面的车流,略带着警告的嘲道:
“ 大嫂,你这话可别挂在嘴边!谁家的女儿不是教养来着。人家郡主嫁到咱们穆家你给人家行六礼花了多长时间?”虽然段氏有个有钱的娘家,给逍遥王府下聘礼也是赚足了别人眼球,看着比人家果敢王府都还大气奢侈。直看得人果敢王府派去的管家黑沉着老脸;但人家果敢王府从议婚道订婚可花了一年不止,算起来彩蝶郡主的婚事仓促得有些突然啊!要是段氏总把穆玉娘这事儿挂在嘴边,人家彩蝶郡主听着能落好?
老太太心里可是门清,连忙对大太太下了通牒:“老大家的,我今儿可是把话说在这儿。不管怎样,你可得管住你的嘴!”
段氏撇撇嘴。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嗔怪道:“老太太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媳妇今后可是要掌管一府下人的,您老也别总是下人家面子。”
艾氏闻言干脆转开了头,还人家?瞧那做作的样子,给你一府下人你也管不好。
老太太也懒得理她,有什么等新媳妇进门再说。
说话间,穆家的两辆马车已是到了长公主府的门前,让下人验过了请柬一行人被要求下了马车步行入府,这可苦了身材肥硕的大太太,被穆瑶娘和穆柔娘两个人搀扶着也走得满头大汗,根本没精神欣赏让穆老太太赞叹个不停的公主府。
平康坊的宅子都占地颇广,金夫人的这座公主府尤其精致华丽、经过巧手设计,整个长公主府不像一般的府邸看上去那么拥挤,却是别有一番秀丽幽静风景,给人一种揽古探幽的味道。几座精致典雅的院落点缀在花园、假山、树丛之间,花园、假山、树丛间又有一条小溪流蜿蜒流淌,溪流上时不时便会出现一座座形状各异的小拱桥;更为神奇的是这些小溪流都是由地下的泉眼为源头,最终汇集成了府邸最边上的一座小湖泊。大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让看过繁花盛景的人眼前豁然开朗。
小湖泊一侧最显眼的便是一棵树龄不小的榕树,估计在公主府见府之前便已存在,目测足有五六人合抱大小,宽大的枝叶一半在湖面,一面在岸上,投下巨大的一片阴影;在这棵大榕树的周围也有不少的小棵榕树,偶尔还能见到一株银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