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宣使者夫人疾呼着快步远走,不但南华北魏的使者夫人面色剧变,顺和朝的皇后贵妃们也是跟着变了脸色。
从那女人临走前的呼声不难想象南宣来的哪里是小小的使者,分明就是南宣王本人亲临!
南宣王虽然自称附属国小王,但好歹也算是藩王级别,何须遮遮掩掩前来顺和?分明是别有所图。
金夫人见皇后一副惊慌不知所措的模样暗暗摇头,当初皇帝为了平衡各方势力立的这位皇后实在不怎么样;旁边艾贵妃倒是镇定若素,可惜身份始终差了那么一截不敢僭越;至于丽娇二妃,她根本没敢指望,等了会儿还不见有人反应,只得亲自起身压下偏殿的躁动,对皇后建议道:
“娘娘,南宣使者夫人倒是同我一个性子,都喜欢往热闹地方跑,不如娘娘就恩准了咱们这些女流之辈去正殿同欢吧。”
明说加上眼神暗示,皇后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扫了眼蠢蠢欲动的诸位夫人小姐,吐出了个准字!
此时正殿之上南华北魏两位使者那也是面色剧变,倒不是因为南宣使者夫人,而是正殿中央的韩千手。
南华国历年上贡的“奇石”没有成千也有几百个了吧,大的需要十来人才能抬起,还放在皇帝的御花园中风吹日晒,小的则一人合抱或是拳头大小不等。
今日宴席正酣,也就是胡图袁熙两人出去那时,还没等南华北魏两国的使者发难,顺和帝便首先当着满殿朝臣和使者的面提出了要好好欣赏欣赏这些年两国精心为顺和朝上贡的“奇珍异石”!
这些石头怎么回事别人不知。两国使者还不知吗?说得倒是好听,实际上不过就是来顺和朝的时候哪里顺手便在哪里捡的而已,当然,其中也有几种是两国送石头恶心顺和习惯了特意从本国找的。当中便有敲不破打不烂的昆吾石。
两国一直理所当然的认为顺和帝不过尔尔,谁曾想他会在隔了十多年的今日才开始发作!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了两国上贡不过是个假相,无异于当面打脸,当中还有什么情面可原?
外邦使者中不乏有那中立者倒是兴趣颇浓,其中有一位年约四十,肌肤黝黑。留着一把大络腮胡的男人眼中更是精光闪闪,他便是南宣新任国王阿布拉!
阿布拉上任两年可就愁苦两年,国人信奉天神,他也不例外。天神的无情离去让南宣近五年都陷在天灾人祸当中,简直是不堪重负。上一届的国王便是因此被臣民给推下了王位,阿布拉原本以为自己也是受天神眷顾,一定能带着臣民从水深火热中解脱,可都两年了,南宣的情况依然一年不如一年,如今就连他也极度怀疑南宣是被天神抛弃了。
在阿布拉上任之前。南宣每一次到顺和上贡之后都会得到不少的粮食和布匹,东西不多,却还是能解决些燃眉之急;阿布拉初次上任,本想照着前面惯例给顺和朝上贡些名贵药材和名贵食材,谁曾想南华的使者先一步到了南宣,将历年来顺和朝的软弱一一说明。又将和北魏的打算一一道出,阿布拉产生了些微动摇。
正在这时,南华侍者又祭出了杀手锏,说是在南华见到过南宣的天神云云;不过阿布拉为人谨慎,并未立即被打动,反倒是生出了亲自来顺和朝见证顺和帝的“软弱”再做决定。
刚刚来顺和朝的阿布拉便见识到了顺和的繁荣昌盛,吃着精致的美食,穿着舒适的绸缎衣裳,作为贵客被顺和朝上下恭敬相待,阿布拉的信心动摇了。想要同意南华的建议。
顺和帝的表现却再次让阿布拉犹豫了起来。
随着顺和帝的一声令下,内务府的匠人们用平板车推进殿内两车石头,就那么倾泻在正殿中央,像是堆出了一座杂七杂八的石头山。
“南华使者和北魏使者何在?”皇帝扫了一眼地上的各色石头,嘴角讽刺的一笑:这些人。当真是姑息得太久,这一堆石头中竟然还有京城外二十余里的黑山石,这黑山石是京城外独有的一种黑色山石,质地软、重量轻重不等,但无一意外的,这种石头内部和外部的构造几乎一样,也就是说中间什么也没有!
南华使者是个五六十岁的青衣老者,北魏这边是个长相鲁莽的壮汉,见着皇帝如此一问都有些诧异,对视一眼后抱拳回了皇帝的召唤。
“既然你们都在,那便劳烦二位对着上贡的单子帮朕看看那些‘宝石’是否都是你们两国历年来贡上的?”顺和帝将手指向正殿中央杂乱的一团。
“正是!”南华和北魏两位使者倒是光棍,连检查也不曾做过便抱拳承认了这个事实,做好了和顺和翻脸的准备,目光不由都投向了阿布拉,大有暗示阿布拉尽快做决定的意思。
阿布拉别开头,事不急在一时!
“宣内务府韩匠师进殿剖石!”顺和帝玩味的看着这一幕,心底却是如金夫人猜测的那样有些愁苦,正计划着今年对南宣怕是要下血本了!
韩千手早有顺和帝的旨意在身,进殿之后也不墨迹,指挥着工匠搬进了一架剖石机零件就地组装,另一方面借着手中工具的便利迅速砍瓜切菜似的将地上一堆的小石块磨得磨,切的切,很快地上便多了许多零碎的石料,闪亮的玉石、奇石却是一个都未见着。
“南华使者、北魏使者,贵国的手艺人实在不怎样,连普通石头和奇石都不清,还敢给朕送来这么些没用的普通石头,让朕填御花园的那座池子吗?这可有些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