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超虽然是下了死命令,但高校尉毕竟还没疯,事关重大,要是真遵照梁超的命令打杀了眼前这些人,民愤难平,难道还能杀了红石县所有人灭口不成!
诚如杨谨所言,红石县县主其人能得到皇上亲封,想必身后也是有所依仗;另外便是嘉义侯,太子的亲外甥,艾皇后的嫡亲外孙,他会容忍一个小小的通判之子随意骑在头上撒野吗?
念及此,高校尉做了个军中暗号:围而不攻。
不一会儿,梁超便发现了不对劲,恨恨的唤了身边几个处处奉承他的人,
“你们就是你们赶紧的给我上!杀一个本将军赏银十两,”又指了杨谨和山坡上的岳放二人嚣张地放言杀此二人赏校尉官衔。
那几人平日就跟在梁超身后作威作福习惯了,得了命令摩拳擦掌,当真就打算上前立此大功,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真是一群笨蛋,校尉一职是谁都能封赏的么?”半山坡上,玉瑾然单手提着灰色野兔出现在岳放等人背后,一脸的好奇像:“不知道杀了爷你还能说出什么大话来?”
“玉……”段皓庭刚刚开了个头就被玉瑾然丢过来的野兔打在了脸上,要不是有岳家的护院扶着非得栽倒在地上去不可,饶是如此,手上和肩上的伤也是传来了钻心的疼痛,伤痕累累的人不敢再和下手没个轻重的玉瑾然辩驳,只得低声诅咒了两句。
“姓段的,要是能帮爷看好了野兔,爷可以不和你计较你觊觎爷媳妇的龌蹉念头!要知道,若兮可都怀了爷的儿子,你再怎么献殷勤她也不会跟你走的,趁早死了心吧。”玉瑾然潇洒的拍了拍手掌,从人群中慢悠悠的穿到了岳放身边。
“你这个叫花子真是阴魂不散!荀六,杀了这叫花子本将军给你买酒喝。”梁超见着玉瑾然便不由的咬牙切齿,但他至今都还记得那种又麻又痛却又说不出口的难受感觉。只好踢了一脚紧随在他马匹边上的小厮。
那小厮便是见识了玉瑾然神勇,最后偷跑的三人之一,要让他狐假虎威对付下杨谨身后的乌合之众倒也罢了,可要让他对付玉瑾然,他可不敢。
荀六这边都还在思量上与不上,那厢玉瑾然就已经气得暴跳如雷!这已经是他被梁超第二次称作“叫花子”了,一个常常高高在上被人“爷”来“爷”去的纨绔少爷怎能允许这样的称呼加诸在身。说时迟那时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从岳放身边往前冲……
啪——
一声响亮的鞭声后,梁超已是翻身落马,惨叫声都变了调。被惊魂未定的荀六扶起来后才看见他脸上出现了一条狰狞的血痕。
段皓庭和岳可人一起呆住。这才知道。玉瑾然以前出手的时候可还未尽全力。
这还不够,玉瑾然竟然趁着高校尉等人来不及驰援,反手又是一鞭子甩过去,这次认准的是梁超身上那身看上去精美。实际上有些累赘的锁子甲。
“爷早就说过,见你一次打一次!你才是叫花子、你全家都是讨饭的。爷这么丰神俊秀、玉树临风的人你竟然狗眼看人低?看爷不抽死你爷改名不叫玉瑾然。”
玉瑾然发作的动作实在太快,等旁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繁复抽了梁超和荀六好几鞭子,且角度刁钻,刚刚将锁子甲各个连接之处的布条给斩断,露出梁超套在内里的白色中衣。
“住手!你要是再不住手本校尉就杀了岳九爷!”高校尉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并未上前阻止玉瑾然的暴行,反倒是抽身将岳可人从梁超的随从手中接了过来。
“要杀便杀,反正他和爷又没什么干系!”玉瑾然头也不抬的继续抽打梁超。倒不是武艺超群不怕被人家围捕,而是他身边有岳放派出来的护院帮他解决梁超身边那些软脚虾,否则哪里能让他抽人抽得这么爽快。
“玉瑾然!你这个疯子!你没看见小爷是个女的吗?你赶紧抓了姓梁的让这些人都滚回肃州去,回头等小爷回京后再带了千把人自己来报仇!”岳可人见玉瑾然占着上风也不救自己,气得不住的拳打脚踢。不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
高校尉不爽梁超不代表他就能无视梁超的生命,见玉瑾然根本无所顾忌,只好给待命的军队下了命令,顿时便有十数人拿着长矛上前逼得岳家护院们不得不拖着玉瑾然退后数步,让高校尉的人抢回了梁超。岳放和段皓庭齐齐叹了一口气,大好的机会若是能将梁超抓住能省多大的事儿啊。
“少爷,你无碍吧?”高校尉装作没看见梁超现在的狼狈相。
几乎损毁殆尽的衣袍,散乱的发髻上还黏着泥土草屑,此时的梁超比玉瑾然现下的情况还狼狈几分;至少玉瑾然的发冠只是微微倾斜,身上的紫色袍子也只多了十数条翻白的口子。
高校尉也没伸手去搀扶梁超起身,以梁少爷现在蜷缩在一处的样子估计他现在也没办法起身。高校尉的眉头不由紧紧皱了起来,有些后悔方才只顾着心里一时的畅快而没及时将梁超拯救出来。
梁通判这人平日里善于钻营、为人也圆滑和善,只是对这个三代单传的儿子紧张了些;前几日不过是听荀六说梁超被人给打了,便立马私自调兵方便梁超报仇,如今梁超又被打成这幅模样,事情还能善罢甘休么。
“杀,给我杀!”梁超艰难的吐出了四个字,仇恨的眼神从人群缝隙中寻找着玉瑾然的身影,他发誓,只要逮着那人,他定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