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家老爷是太仆寺常大人,我们叫少爷叫常在,神交玉少已久,知道玉少文成武功无一不精,为人急公好义、慷慨大方、对朋友那是义薄云天,是咱们京城最值得一交的挚友;既然得见尊颜,怎能错过!”三角脸也不管这些话那些是该在用在哪处,总之一股脑的好话不要钱似的砸向玉瑾然,直说得玉瑾然还没喝几口酒就满面熏熏然。
也不谦虚,从座位上急急忙忙的站了起来,“常兄弟在哪个包厢?爷这就去会会他,真是识货。”
“少爷!”顾妈妈满脸苦大仇深的跟着站了起来,还没开口,玉瑾然就冲着她摆手说道:
“妈妈别再拿那些老话劝我了,哪里有那么多趋炎附势之辈;人家这是看得起你家少爷才巴巴的派了人来请,推辞可不是爷的风格!”玉瑾然大义凛然的教训了顾妈妈两句,大步走向门口,三角脸面上闪过一丝了然的狂喜,快步走到他前面道:
“小的给玉少带路,玉少这里请,玉少小心脚下门槛,玉少,小的早就听说您气宇非凡,如今近了看才知道何止是气宇非凡,简直是超凡脱俗,世间少见,能得您赏赐,小的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哈哈,你这奴才真会说话,爷怎么就摊上个闷葫芦小厮了?”
“小的愿为玉少鞍前马后……”
“不用了,爷家里那个也是用顺手了的。”
……
两人的谈话渐行渐远,隐隐还能听到玉瑾然得意的吹嘘两句。这边包厢里,段皓庭似乎对玉瑾然不辞而别浑不在意,嘴角含笑,小口小口啜饮着杯中酒,只是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讽笑,脑海里也开始为自己今后要怎么继续和玉瑾然周旋做着合适的调整。
顾妈妈眉心紧蹙,走了几步想要跟上去,想了想,又重新回到杨若兮身边坐下,掏出帕子拭去眼角的水迹,嘴里喃喃说着话,好像是在和嘉柔公主告罪。
杨若兮漫不经心的重新拿着筷子,心底为顾妈妈不值,她能知道顾妈妈在伤心什么,无非就是玉瑾然太不争气,整个一散财童子!不,那还不足以形容他,他根本就是个没脑子的散财童子!也不知顾妈妈是在顾忌什么,今儿才多长时间,一下子为了玉瑾然的胆小尖叫哭,一下子又为了玉瑾然巴巴被人哄出去散财落泪;要是真的为着玉瑾然好,就该直接站在玉瑾然面前,门都不让他出。
不过这些都是别人的家事,她这个外人也不好插手,只能慢条斯理的自顾自吃着。
“不行,我要出去看看去。”顾妈妈坐了坐,实在是忍不住,顾不上给二人打招呼,也出了包厢。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杨若兮本就一直寻思着找机会和段皓庭谈谈,这倒是不用费心思了。
“你……”
“你……”
没想到段皓庭也是有心要说点什么,两人一起起了个开头,又同时停了下来。
“段家表哥,我不知道你凑上来要帮我找工人修葺庄子是个什么意思!但我告诉你,那两个庄子都是我杨若兮的嫁妆,穆家谋夺不过去,你段家更是连边都沾不上!我今日出门是经过大太太允许的,再说了,一个私自出府也不能形成穆家休妻的理由吧。至于你处心积虑接近我,无非想要在最后给我挂上个私通的罪名,想也知道,我杨若兮就算私通也找不着你段家人的头上,更遑论这次在马车里又非你我二人……”
“停!”段皓庭头都大了,不得不伸手止住了杨若兮连珠炮似的分析,真想不到她看着冷冷淡淡的,这嘴皮子倒是利索,越发让他觉得她不该凋零在后宅。
“干什么?”杨若兮满脸的警戒,四处看了看有没有顺手的武器,刚才只顾着想要问清他的目的,倒是忘记了包厢里现在孤男寡女,段皓庭身形高壮,麦色的皮肤一看就不是弱不经风型;而她恰恰相反,身形纤细小巧,双手连个茧子都没有,哪里抵得过人家一只手。
“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本意了!”段皓庭首先摆正自己的态度,“我知道你在穆家这三年过得不容易,我这人向来对事不对人,和你在府外的交道只是觉得你一个女人出府不易,反正我顺手而已,要说原因为何,就当感谢你在绵州码头的救命之恩可否?”
“我救过你吗?”杨若兮挑了挑眉,段皓庭的样子不像是敷衍撒谎,放松的她靠着椅背,上扬的凤目眼尾自有三分媚态浮现。
段皓庭苦笑:“那天若没有你在船上指挥若定,我这条命早就送在那河里了;就是不送在那里,你说玉少一位堂堂公主之子若是有个不测,穆家还能像现在这么安稳吗?我段皓庭还能得他青睐,还能让他把沧澜溪的庄子都想送我一个吗?”
“沧澜溪的庄子是玉少爷送给你的?”杨若兮更惊讶了。
“可不是,早知道他真的是这么大方,我也不用绞尽脑汁想理由让他收下我给的银票了。”解除了和杨若兮之间的误会,段皓庭的心情无端轻松起来,拿了象牙筷子,夹了清蒸大虾在一旁干净的盘子里,伸出一只手配合着筷子一戳、一拉,一个完整的虾肉就出现在他筷子下。
杨若兮吞了吞口水,她也很想吃虾啊!在前世,她一直就喜欢吃这玩意儿,只是来了这儿才知道要吃这个很难,最重要的是女子用膳之时要仪态端庄,她由来不会吃虾,在前世一直都是属于拿在嘴里乱啃,完了壳子一丢了事;难道在这也那样做,那不是诚心让人以为她脑袋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