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侯府坐落在比清康坊还要靠近皇宫的平康坊,整座宅子大气恢弘。庭院深深中有一重名为恋雪轩的精致院落,繁花似锦,看不尽的春日盛景。
花丛中,一位身穿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头梳芙蓉归云髻,双手戴着百子如意纹手镯的美貌少妇迤逦步出,美丽的五官染着轻愁,正小声的和身后跟着的贴身丫鬟说着什么。
“我的少奶奶,您还是别担心家里两位少爷的功课了!如今您都嫁进了侯府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呀!”身穿绿色镶蓝边的丫鬟梳着标志性的双丫髻,笑着劝慰自家的主子;“您还是想着怎么赶紧给小公爷添个大胖儿子,别让小公爷老是往外跑!”
“叫什么小公爷啊,已经进了艾家大门,还是按照艾家的称呼唤一声爷罢了!”姚若雪出身不显,其父只是一名普通的国子监祭酒,她是和艾敬轩在私下认识,之后有过几次交道,艾敬轩便求着侯爷夫人上了姚家提亲,成亲三月有余,婚后琴瑟和鸣,感情如胶似漆。
开国候只有艾敬轩这么一个嫡孙,难免有些娇惯,但还好艾敬轩虽然纨绔,但娶妻之后对姚若雪可说是呵宠有加,成婚后就连他之前唯一的通房都送到了恋雪轩之外的单独小院子。
“云碧,其实我不是愁着家里两位舅爷的事情,而是轩哥这几日的异常!”姚若雪顺手揪了一朵大红杜鹃花在手,无意识的将花瓣一瓣一瓣的往地上扯,“前几天景春急匆匆的回府问我要了一只玉镯,说是爷吩咐的。可还没等我问他要做什么用,景春就拿着镯子离开了!这么几天了怎么也不见还给我啊!”
“啊——”云碧惊呼一声道:“少奶奶说的该不会是前几天奴婢告假那日吧!”
“怎么?有什么不妥不成?难道你知道爷为何让景春回府要手镯?”姚若雪听云碧这口气不禁停下了摧残花朵的动作,好奇的偏着头看着云碧。
云碧一下子有些手忙脚乱,“那天奴婢是看到景春做了件奇怪的事情。可那支手镯肯定不是小姐的,我仔细看了下,水头什么的都不怎样?少奶奶怎么会有那么次的镯子。”
“你家少奶奶还真的有那样一只手镯!”姚若雪发愁道:“当时我不是一个糊涂以为夫君是想给我领个妹妹回来,一生气就挑了妆盒最下层的一个玉佩么,虽然是块碧玉,成色和水头都不怎么样,中间还有一块瑕疵呢!”
云碧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笑话自家主子几句,那个妆盒最下层装的是主子出嫁时她那些平日里来往的诗书好友赠送的陪嫁,说实话,小姐那几位朋友家境都只是一般。即便拿出一只玉镯来估计也是便宜货。不过思及那天所见,她又有些释然道:
“咱们爷对奶奶您可是痴心一片,您也别太说风就是雨的。时间一长爷心里会不舒服的。奴婢敢保证,奶奶的那只玉镯不会是爷用来讨好别人的,因为奴婢亲眼看着景春用石头将手镯敲成了三段!”
“啊——”姚若雪低呼一声:“景春怎么敢……”
“应该说爷想做什么?”云碧机灵的看了看四周,虽然挥退了院里的下人,但难免隔墙有耳。别让话传到景春的耳里去了,
“是极,景春一向最听轩哥的安排,那样做定然是轩哥吩咐下去的!可是爷为何要拿了好好的玉镯子砸成三段呢?”姚若雪百思不得其解,脑海里一丝灵光闪过,想要抓住却是又觉得不太可能。
就在主仆俩在花园中逛了一圈回房时却是正好撞见提着个锦布包裹进院子的艾敬轩。他正满脸掩不住的惊艳喜色绘声绘色和身后的景春说着什么。
“轩哥,你回来啦!今儿怎么这么早?”姚若雪见了艾敬轩眼前就是一亮,提着裙摆飞快的奔了过去。
“雪儿慢点!”艾敬轩眼底满是宠溺。他就喜欢姚若雪这样将他视作天的眼神,让他心里涨得满满的,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优秀的男人!不过想到锦盒里的东西还是兴奋得揽住了靠近的小妻子,“景春和云碧都下去,顺便吩咐院里的下人不得接近主屋。”
“是!”景春和云碧已经习以为常。行礼后各自退开清场去了,两位主子喜欢在正房里描眉秀恩爱。有别人在场自然不合适。
今儿艾敬轩可没和姚若雪秀恩爱,抓了她的手:“来,雪儿看看喜不喜欢我帮你买的礼物!”
“什么呀?”姚若雪心形的笑脸高兴得通红,开心的解开了包袱皮,里面是一个精美的木质妆盒。“轩哥,你竟然跑去给我买首饰!”这不是女人才做的事吗?轩哥对我可真好!姚若雪顿时双眼冒着红心,崇拜的看着艾敬轩。
“先看看这个!”艾敬轩在她火辣辣的目光下大男人心态得到了空前的满足,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锦袍包裹的环形物件:“这个虽然也是给你的,可是还要先拿去锦澜院给祖父和祖母看上一看!”
这厢话音刚落,那厢姚若雪已是一声惊叫跳得老高,手里正拿着一只镶着白银镂空雪花的碧玉手镯,一片片六角形的雪花正面、侧面、层层叠叠的包裹在碧玉镯上,露出中间的碧色!
“这……这……”姚若雪不确定的看着其中一朵雪花下面白色的瑕疵,此时看来倒像是雪花中间的那一点冰莹,就是这点之前在碧玉镯上面看着无比刺眼的瑕疵此时却成了亮点之处!可云碧不是说见到景春将手镯敲断了吗?纤手抚上那一朵朵打磨得薄如蝉翼的银质雪花,难道?是这些雪花遮住了断痕,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