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之末愣在原地,像是想从这一大串的话里面挑出一丝不可能出来,“她死了?”
“唉……”妇女叹了口气,“杨姑娘是个可怜人。”
银之末哽咽了下,“好……”
公仪世安却眯了眯眼睛看着那妇女,中年妇女目光躲闪,躲避什么一般喊了门前玩耍的童子进屋吃饭,破旧的木门哐铛一声被关上,仿佛无言的表达着对外来之人的不满。
随后银之末转身便走了,公仪世安揣揣不安的跟在他身后,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尽头是一片断崖,银之末愣愣的站在断崖前,公仪世安站在他身后。
“她是个好人。”银之末忽然开口。
“嗯。”公仪世安没有说什么,只是表达了自己的存在。
“我命悬一线的时候,承蒙她相救,那时候,我才五岁,我记得她还有一个妹妹,整日缠绵病榻,她一个人照顾我们两个拖油瓶,更加的清瘦了……”
“后来,我走了,我当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走的很决然,连一句道谢的话都没说过。”
银之末哽咽了下,“这么多年,我一心修炼,让自己变得强大,却不曾想过他们只是普通人,在这世间生存的艰难无比,哪怕给她们一丝照拂,也不会是这个结局吧……”
公仪世安怔怔的看着他,无言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树欲静,而风不止……
银之末握紧了拳头,咬牙道,“有生之年,我必让他们付出代价……”
银之末口中的'他们'公仪世安也大概能猜到是谁,主导八王之乱夺权,下令驱逐普通人的,那个啊……
断崖前,银之末将那件秋水埋了,没有立碑。
随后,他站在断崖前,稍微有些抽长的身体挺得笔直,长风吹来,锦绣罗衫猎猎而舞,眼前的少年意气风发,踌铸满志……
“我们去黑界……”少年开口,掷地有声。
公仪世安偏头看了他一眼,“据我所知,黑界是大陆的死角,在八大州的交界处分别各有一处,有大有小,有强有弱,其中漠穹州与庚楚州的交界处的黑界是最危险的。”
他顿了顿,接着道,“黑界是亡灵之所,再强大的修炼者进入其中也与普通人无异,那里还生长着偏执狂躁的异灵兽,被称为大陆的死亡之角,你确定要去那里吗?”
银之末没有立刻回答,他转头看着公仪世安,“你相信我可以保护好你吗?”
公仪世安挑了挑眉,“相信啊,但是我也不差啊,跟你同行,应该不至于成为拖油瓶吧?”
银之末笑了,“好,出发吧!”
两个少年大步迈向了令人谈之色变的黑界。
兴冲冲的……
踏入虚空之前,公仪世安目光深沉的望了一眼那个叫开阳的小镇,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
二人从虚空踏出,周围是一片明显的分界线,他们的后方,绿草如茵,阳光普照,前方却是土地翻卷皲裂,树木漆黑高耸入天,谜雾笼罩,见不到半丝光芒,如同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银之末握住了公仪世安的手,率先踏出一步,踏上黑界的第一步,两个人同时闷哼一声,只觉得身上似有千万斤生铁一般沉重,明明没有风,没有寒冰,却冰冷的仿佛血管都凝聚了。公仪世安皱了皱眉,看了眼瞬间从红润变得青紫手臂,“这里可真是邪乎。”
银之末握着他的那只手忽然一热,暖阳一般的光芒从他胸口蔓延至全身,以及公仪世安身上,公仪世安感受着手臂上慢慢涌上来的温度,皮肤慢慢变成了健康的红润。
他讶异的看了银之末一眼,“这是?”
“体术。”每当说起这个的时候银之末神色间总是带着自豪,,“所有修炼体术的人,如果没有一套强大的炼体之术傍身那都算不上体术……”
二人行走在黑界的边界,除了漆黑的乌鸦,基本上是不会遇到强大的异灵兽的。
这个大陆的“兽类”大多分为三中,灵兽,异灵兽,以及魔兽。
灵兽性情温和,可以驯化。而魔兽则性情暴戾,只要与任何生灵相遇都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而异灵兽介于二者之间,既有性情温和的也有行为暴躁的。既有可驯化的,也有不死不休的。
而他们所在的这片黑界,恰好生长着一群性情暴戾的异灵兽。没有人知道黑界的深处是什么模样,因为去过的人都死了……人们对黑界的认知也仅限于表层。
“再往里走上两公里,大概会有一些低阶异灵兽。”银之末忽然道。
“你来过这里?”公仪世安有些惊讶。
“说来惭愧,五年前逃命的时候来过,曾有幸深入黑界深处……”银之末淡淡道。
“黑界深处是什么样子的?”公仪世安有些好奇,望着银之末眼睛里都仿佛带着星星。
银之末一愣,笑了出来,“你就这么好奇么?”
公仪世安咳了两声,“书上没有记载,所以有些好奇。”
银之末低笑一声,一边拉着公仪世安的手缓缓前行,一边耐心讲到,“是一片很神奇的地方,充满了生命的意义……”
对于银之末的描述,公仪世安显然有些不满,“没听懂。”
银之末纠结了一会儿,“其实……这种东西主要靠自己感觉,用语言很难描绘出来。”
公仪世安点了点头,也没有在为难他。
“不过,那里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