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站在小玉儿和周礼渊的角度,杀死区区一个楚阳.根本不叫事儿。无非就是逼迫燕王造反罢了!但是,站在秦飞的角度,考虑的就完全不是一码事了。现在的燕王毕竟还没有造反,楚阳是堂堂王世子。按照楚国的法律,王世子企图和一个侍女发生超友谊关系,完全不是问题,侍女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力,想要争取个正当防卫都不行。
那问题就变成复杂起来了,既然楚阳的行为对于贵族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小玉儿的行为马上就成了重罪——阉割王世子。在这种情况下,除非叫小玉儿马上跑路,否则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解决她的罪名。
如果楚阳死了,那情况就会更加恶劣。燕王可以借着儿子的死发挥,朝廷总不能说因为你儿子死了,所以我准备揍你?
带着这些疑问,秦飞站在了楚阳的面前。他痛得满头大汗,却还没有失去意识。鲜血只能暂时止住,大夫并不敢进行下一步诊疗。甚至,那个看起来老实巴交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安州的大夫,已经做好了携家带口亡命出逃的准备了——给王世子看病,那是人干的活吗?
楚阳的侍卫们都在门外,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出现。秦飞鬼魅般进入房内,根本就没有人发觉,唯一可能看到秦飞的,就是在房内忙着收拾细软准备出逃的大夫。可他眼前一花,还没看明白是什么,就已经躺了下去。
秦飞静静的站在楚阳身边,带着一丝怜悯看着这个倒霉的王世子。他有一个有野心的父亲,却遇到了更加有野心更加有本事的伯父。他有一个喜欢的姑娘,可那姑娘从小到大就没正眼看过他几次。他有满腔抱负,想要为父亲分忧,想着有朝一日,父亲荣登大宝,自己就成了帝国将来的继承人……
每个年轻人都会有很多梦想,楚阳也不例外。可这一刻,他只是一个失去了男人标志的,随时可能挂掉的可怜人。
楚阳尽管疼的快要昏厥过去,可他也知道自己的叫声只怕还来不及离开嘴唇,就会被秦飞封杀在嗓子眼里。他只是低声断断续续的说道:“你是来杀我的?”
“没错。”秦飞点了点头。
“杀了我,北方局势就会乱成一团糟。”楚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无神且有些混乱的眼神,看着秦飞。他有皇族血统的骄傲,不愿苦苦哀求对方给自己一条生路,而是告诉他,自己的死,会带来多么可怕的影响。
秦飞又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来的路上,我就在想这个问题。一开始,我觉得有些头疼,后来就大彻大悟了。”
“这江山不是我的,哪怕燕王带着北疆军把整个北方变成一锅乱炖,也不关我的事。应该头疼的,是陛下和那些大臣们。我区区一个五品镇督,就琢磨北方局势,吴楚邦交,这不是发疯了吗?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江山社稷这种大事,就留给贵人们操心吧。我要做的,只是快意恩仇罢了!”
“那咱俩其实也没多大的仇……”楚阳终于服了软。从秦飞的话中,他发现很恐怖的一件事,这个男人,根本没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也不畏惧任何势力。所谓朝廷,所谓高人,对于他来说,还不如菜市街一个跟他喝酒聊天的混混。这也是为什么太子去拉拢他,碰了一鼻子灰。而端王去和他交朋友,反而拉到了一个最强有力的盟友!
秦飞说的没有错,江山既然不是我的,那我为什么要为你的江山担忧?可这个朋友是我的,你动他,就是动我!道理很简单,也很实用。
“唰!”断歌出手,银光曼舞,强劲的剑芒比锋利的剑身,更快一步割断了楚阳的咽喉。
“我会让你全尸回北疆。”秦飞收起断歌,淡淡的说道。
…………………………
楚阳的死,等于把一块巨大的砖头,丢进了茅坑,激起无数令人发指的变故。
北疆第一镇、第四镇、第八镇在得到消息后的第二天,不约而同发动哗变,扣押当地官员,封锁粮仓,把当地任何不属于北疆军的武装力量全部缴械,顺手充进了苦役之中。第二镇和第六镇兵分两路挺进安东,目标直指安州。
与此同时,燕王亲笔写下一封家书,而不是奏折,送到了东都楚帝面前。很简单:我的儿子,就是你的侄儿。他死了,跟他关系好的将领很愤怒,所以哗变了。这事儿,不关我的事。我作为皇族的燕王,北疆的领导,你的弟弟,我很支持你去围剿那些哗变军队。只不过,我老人家的部下几乎都哗变了,我实在没有一兵一卒能拿出来对付他们。如果大哥你不是很忙,手上又有些游兵散勇闲着蛋疼的话,麻烦你去收拾了那些军队吧。
虽然燕王没有发布类似江湖追杀令之类虚幻的玩意,但北方道上的所有人,都在传说一个悬赏,一个绝对可以让人发疯豁出性命的悬赏——十万两黄金,只要秦飞人头。
就连街上最下等的小痞子,都在口袋里随时带着一块大砖头。天可怜见,万一某位高手为了悬赏而来,把秦镇督追杀得走投无路,遍体鳞伤。就在他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板砖出现在他的后脑勺,然后……
混混们也很清楚,自己没有去察事厅拿秦飞人头的本事。可从来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板砖,就是准备。
朝廷罕见的没有马上做出决断——燕王没有公然打出旗号造反,只是让自己所有部下包括伙夫在内,都‘哗变’。朝廷出兵,只能借口打击哗变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