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事厅这三个字落入仲冲的耳中,他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好整以暇的看着秦飞。
这个年轻人的大名早已传遍楚国,他的所作所为,还有他年少不羁潇潇洒洒爬上代理总督的高位,随时有可能把代理两个字拿掉。如果仲冲没有听说过他,那就不用在楚国继续混下去了。
至于秦飞为什么穿上了卫士的衣服,为什么站在城头上?仲冲也懒得去问,人家可是察事厅的代理总督,要是连这一点事都办不好,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
“秦总督的卑职两个字,有些冒失了。”仲冲笑了笑,嘴角的胡须飘飘然的扬起:“应该是我在你的面前自称卑职比较合适。”
“官职大小算什么?仲大人守卫禁城这么多年,说到对楚国和民众的贡献,不知道比我大了多少倍。再说,我这代理两个字还没拿掉,论起官职也不值钱。”秦飞洒脱的说道。
仲冲不置可否,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城下渐渐布置起来的敌军,沉声道:“秦总督想必也是因为他们而来的吧?”
秦飞点了点头:“就是因为北疆四镇兵马急速回援,我才想知道,到底北疆发生了什么,让那些骄兵悍将如此匆忙。”
仲冲缓缓的叹了口气,他一点也不在乎刚刚才和秦飞相识,伸手拉住秦飞的胳膊,将秦飞带到城垛边,遥指城下的兵马,淡淡的说道:“就是这些人,从北疆的北方而来。”
这一年,北疆大雪,对于草原上的蛮族来说,并不稀奇,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在冬日里接受上天的考验。冻死牛羊,甚至饿死人都是时常发生的事,换是他们兵力强盛的时候,早就挥军进入北疆,跟燕王大打一场,看能不能抢些吃的穿的回去。只不过,现在的蛮族自己内斗,还真没多少精力进入北疆抢.劫。
他们却不知道,再往北,越过那荒凉的大漠,越过那崇山峻岭,再越过黑压压的原始森林,那里还有一些人在生活。和他们一样,那些人也是马背上的战士,残忍好杀。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他们的话,那些人就是天生的杀人犯。他们只习惯于用手中的马刀和战斧来寻找生路。
这个寒冷的季节,那边更加恐怖,河流上的冰层不但可以策马飞奔,还可以赶着巨大的马车前进。大批动物死在土地上,就连那些残忍好杀的人也快要活不下去了。但是,上天总是会给他们一条路——无论这条路是不是死路。
他们惊讶的发现,严寒下的大漠竟然变得可以通过了,算是他们的运气好,一路走来,没有遇到什么恐怖的灾害,缺水的时候总能发现水源,没有东西吃的时候,偶尔还会遇到一小股饿狼。
和饥饿的人比起来,饿狼压根就算不了什么玩意。它们的下场,就是成为这些人肚里的填充物。
就这样,数十万北方人历经千辛万苦进入了北方草原,虽然北疆蛮族觉得自己过的是苦不堪言的日子,可在人家的眼里,这已经是很不错的生活了。于是,大战连招呼都不用打,就马上开始。猝不及防的魔族,在对手的袭击下,溃败的很快。而草原上的战斗,就是打不过就跑,欺负的就是不能跑的……可对手如果也能跑呢?
魔族终于抵挡不住,甚至想要和蛮族讲和,一起对付这恐怖的对手,但是没等他们找到蛮族谈谈,对手就已经把大刀架上了他们的咽喉。随后,更富饶一些的北疆又落入了那些人的眼中。以贪婪为本性,以掠夺为己任的人们,马不停蹄的对北疆发动了攻势。
很多人对战争的认可都是政治的延续,但对于这些人来说,战争就是为了吃饱饭,为了抢女人,为了发大财,为了有奴隶可以使唤。这是他们生活地位的提高,也是他们博得勇士美名的途径。
北疆……就这么陷入战火。
城头上的楚军已经准备就绪,各种守城器械一一完备。弓箭手分布在城楼,偌大的床弩调整好姿态,瞄准着下方的敌人。
“秦总督,他们很难对付。”仲冲低声道:“你来这里,的确很出乎我的意料,而我们的敌人,并不是只会杀人放火的。”
秦飞凝声道:“这些人还会玩什么把戏?”
话音刚落,三辆黑色的马车从城下的军阵中走出,在阵型前方停下。
城头上的官兵不明就里,攻城的器械很多,总不至于让三辆马车前来攻城吧?这不是跟大家伙儿开玩笑的吗?秦飞的目光却渐渐凝重了起来,护城河就在他的眼前,河水同样是从山间引下,源源不断。但是,那些流动着的河水变得渐渐缓慢,以一种非常诡异的速度,一点点形成冰块,只不过是一杯茶的功夫,偌大的护城河竟然成了一层冰面。
那诡异的亮光,那光滑的冰面几乎可以当成镜子来照。城头上的官兵顿时一片叽叽喳喳,倒不是觉得惊恐,而是已经超出了他们想象。自幼在北疆这片土旮旯里长大的官兵们,能够亲眼看到一个七八品的高手就已经是烧香拜佛的大喜事了。突然冰住一条护城河……这比大冬天巨雷劈死人还让他们觉得难以置信。
“对面有念修!”秦飞随即摇了摇头:“他们应该不是这种叫法。”
仲冲沉吟道:“有办法么?”
“要是别人来了,就不太好说,不过,既然我辛辛苦苦跑来这里,又怎么会眼看着你们吃瘪?”秦飞笑道:“方才我就感觉到,对方的三辆马车里,传出一些跟念修的强大念力十分相似的东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