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猴子压着未发之怒,来到寇家。
大堂正中,仍放着寇洪的棺木,只是堂上只有寇梁还跪在那里。
孙猴子上前一把抓住寇梁,问道:“你们将我师父藏在何处了!”
寇梁本来已昏昏欲睡,这时候却被吓醒,忙道:“孙长老,你在说什么啊,在下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那便死来。”孙猴子将寇梁高高抛起,正要使出神通将他爆成碎渣。
“住手。”内堂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接着便见一个老仆扶着寇夫人转了出来。
孙猴子忽的吸了吸鼻子,将寇梁丢开,盯着那寇夫人,说道:“原来却是你在弄鬼。”
寇夫人怒视孙猴子,说道:“你这猴子恁的无礼,好歹我家也曾款待过你师徒几日,怎的敢趁我家老爷新亡就上门来闹事。”
孙猴子翻了个白眼,骂道:“你这妖婆莫装了,虽说你身上没有妖气,但却有另一股难闻的气味。”
寇夫人下意识嗅了嗅自己身上,却没有发现什么味道,便觉上了孙猴子的当了,骂道:“猴子无礼,你莫不是要杀绝我寇家?”
孙猴子冷笑道:“接着演。前些日子,你藏得深,俺老孙还不曾注意。但是这两天你日日坐在这堂内,沾染了尸气,却将你的本来给泄露了。”
寇夫人面色一僵,明白孙猴子说的是什么了。长叹一声,说道:“罢了。接门奴,你将二少爷带离此地。我与孙大圣好叙话。”
那个老仆立即将早摔晕过去的寇梁拖走,寇夫人目送老仆将寇梁送走,然后看着孙猴子道:“老身孟婆,见过孙大圣。”
“原来是你,好大的来头。”孙猴子自然是知晓孟婆的。此人虽然名声不显、法力不高,但是历时却久得很。据说在天界初分之时便在世上了,本是天庭的一个散官。月老未得道时,便是她掌着人间姻缘。后来她见众生为情所苦。便弃了仙职到了地府,在奈何桥边设锅熬汤,专去消解生魂的前世记忆,好让他们安心步入轮回。此人是仙非鬼。但又弃仙入了鬼地。火眼金晴最是难辩的,除却法力太高的,便是这种身份难明之人。
孟婆却是摇了摇手,说道:“说笑了,谁的来头能比得过大圣。”
孙猴子道:“既然不是凡人,那就不必拐弯抹角,直说你们绑我师父所为何事?”
“你师父不见了?”孟婆有些奇怪的问道。
孙猴子不免有些恼火,事到如今还想装蒜,骂道:“何必明知故问。”
孟婆却道:“大圣却真的误会了。老身虽然也仰慕过金蝉子,却对这个转世毫无兴趣。”
“少来这套。若不交出我师父,便将你这万年法身都打成渣滓。”孙猴子擎出金箍棒。晃了晃,握在手里碗来粗细,直指孟婆。
孟婆虽有些慌,却没有乱,捏着手说道:“大圣不妨仔细想想,若你师父真个是被我掳去的。我又何苦在这里等着被大圣打死?”
孙猴子道:“怎知你没有同伙。”
孟婆笑了起来,说道:“大圣你可知道这铜台府中有几处仙家势力?”
“说这个做什么?”孙猴子问道。
孟婆道:“计算清楚了。大圣才好推算究竟是谁抓走了你师父。”
“那你便说来听听。”孙猴子道。
孟婆微一颔首,说道:“首先老身是受人之托,扎在此处已有数十年了,不过雇我之人是谁恕老身暂时不能明说。”
孙猴子只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孟婆见孙猴子没有逼问,便继续说道:“其二,便是这寇洪。他世代其实都是在替地藏王菩萨卖命,不过,事实上所做之事都是谛听在自作主张。”
关于这个寇洪,孙猴子已经知道了,如今地藏王也已成佛了。
“还有就是那个铜台府刺史姜坤三,他虽是凡人,但他的身后却有着一股不容小看的势力。那股势力即便老身也完全看不明白,只知道不乏三教中人。”孟婆将这铜台府秘事一桩桩挑落出来,“还有便是老身那个大儿子,其实几年前便害病死了,后来莫明其妙又活了。那时候老身就知道是被人借尸还魂了。”
“你儿子被人夺舍,你倒是一点也不伤心,居然还和他安然相处了数年。”孙猴子嘲讽道。
孟婆不以为意,说道:“佛祖曾历无数尘劫,若每次都心恸,那就成不得佛了。老身虽无佛性,却也有几分淡泊的道气。”
“果然又是绝情弃欲的那一套。”孙猴子不屑一顾,只是问道:“还是说说你驻在此处,所为何事吧。”
孟婆道:“自两三百年前始,地府便出了一桩怪事。人间明明有人枉死,但是地府却也是勾收不到生魂。若只是一般数量,那也无妨,只是死的多是僧人,这便不得不令人惊奇了。于是有人托老身到人间查证。”
“查到什么了?”孙猴子问道。
孟婆冲孙猴子笑道:“老身查到的东西,大圣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孙猴子冷笑道:“我偏不信你就查到那点东西。”
孟婆说道:“大圣倒是明察秋毫。那万僧局是寇家几代设下来的,老身即便想破解,也忌惮地藏王菩萨的态度。再说其时那些僧人最后又都被地藏王菩萨渡化,倒也无伤大雅。只是到后来老身又发现了姜坤三的家族不简单,便按往性子在人间驻下了。”
孙猴子颇为不耐,说道:“够了。你还要说到几时,我只想知道我师父在何处。”
孟婆叹了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