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城西五里外的军营,本为临水守军戍卫大营,营中常驻两千军马。因临水偏远,少军事,故而两千兵马只做扫匪保安之用,外加城主不重视,多年以来,兵不满员,训练废弛。第一鸣二人到时天已近黄昏,虽看不清这军营全貌,却也能感受到其中腐朽的气息。不过,除这腐朽气息之外,军营中还不断传来剧烈的吵闹声,像个集市,沸反盈天。
军营之外,更是吵闹,不仅有说话声,还有痛哭声,有不少白发老人牵着幼儿送别儿子的,也有孤单一人往军营行去的,更有不少人哭着喊着在地上打滚不让前进,而让人拖着行进的。
军营门口有几个兵士挺立,兵士围着一个黑甲之人,黑甲人坐在椅上,不断书写着什么,而黑甲人之前,排着几个村汉,而村汉之后,还有不少老弱妇孺在哭泣流泪。第一鸣一看这前世报名模样的队形,便知此处应为登记之处,带了黑娃便去排队,二人倒也干脆,没人送别,利利落落。
不一会儿,队伍到了第一鸣二人,那甲士只问了二人姓名与居所,便将二人放入,对黑娃一言不发的模样也未多言。第一鸣本以为军营应该盘问更多才是,没想到如此轻易便进了,将信将疑的,将黑娃带入营内。
刚进营内,第一鸣便震撼了,与营门口的秩序井然不同,营门内十步后便是校场,校场上站满了人,有身穿麻布的乡民,也有衣冠楚楚的贵人,有年轻力壮者,也有老弱病残者,这些人三五成群,以类为聚,有聊天者,嬉笑者,打架者,眼花缭乱,哪像军营之中,直类闹市之上。
第一鸣二人的加入没有在人群中炸起波澜,只在进门之后惹得几个聊天的人看过来,见是两个穿米色麻布衣服的青年,便不再看了。
第一鸣见这幅情景,心道前路未卜,也不想引起注意,带着黑娃走到校场边缘找了根旗杆下坐下。
就这样过了许久,天渐渐暗了,场中人又多了不少,按第一鸣的估计,若是临水城共有五万户,则场内至少有一万人之多,看场内混乱的模样,他感觉数量只多不少。人多了,也变得更乱了,随着天色越来越黑,人们变得越来越焦躁,之前还悠闲聊天的人自发聚集开始议论。
第一鸣身边也有人议论现在的情况,只见离二人两丈远处有一胖一瘦者,胖者高大,而瘦者矮小,这样的组合引起了他的注意。
“黑牛哥,你说这啥北坚城这是干啥的,咋城主那么听他的话。”一黑壮青年向他旁边的小个子青年问道。
那唤作黑牛的小个子青年听后,不屑道:“我说你一狗蛋就是没见识!我听说村老说,那北坚城在北地打仗,北坚城主有几百万手下。你再看看咱们临水城才多少人啊,要真打起来,咱这临水哪够人家打的!你说换做是你,你怕不怕!”
那壮汉狗蛋听后,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就像咱和上游村一样!咱们村人多,狗日的不敢不放水。”
黑牛一听,笑骂道:“你个怂货没点见识,人家城主哪能和你村长比!”
狗蛋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道:“俺这辈子都不怎么出村,那能和黑牛哥比。”
黑牛听后颇为自得道:“那也亏得我爹做了甲士亲仆,北坚城的事我清楚得很,狗蛋,跟哥混,别说亲仆,就是甲士也可以当得。”
狗蛋露出一脸向往神色问道:“黑牛哥,能不能给俺说说怎么才能当上甲士啊。”
黑牛道:“甲士那可不是能轻易当的,我听说。”说着,他一顿,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他,这才压低声音道:“我听说,这甲士都是力士,能举五百斤者方可为甲士。”
狗蛋挠了挠腮,憨笑道:“俺也能举五百斤。”
黑牛一听,狠狠的拍了狗蛋硕大的头颅怒道:“你是个啥种!也敢想甲士?没大没小。”
黑牛的击打好像对狗蛋没造成多大影响,狗蛋听后,像个委屈的小媳妇般说道:“黑牛哥你打俺的时候轻点,怕你手疼!”
黑牛打完后手正火辣辣的发热,这一听后,心中更气,又给了狗蛋一下。
狗蛋受了打,却不见恼怒,挠腮笑道:“黑牛哥高兴便好,若是黑牛哥做了甲士,俺就给你当亲仆。”
黑牛这才面色稍霁,道:“我那老父之主已是兵长,便是此次主事,想来让我混个甲士不难,你也莫要担心,若是我当了甲士,你也不会忘了你,以后便是有健体汤也分你一份,断是这次成不了甲士,下次也能成,咱们作对甲士兄弟。”
狗蛋嘿嘿一笑道:“那感情好,咱兄弟都是甲士,黑牛哥真仗义。”
这两人在聊着,第一鸣在一旁假装漫不经心的听着,见两人又开始扯其他东西才收回自己注意力。在两人的谈话中,他听到了甲士和健体汤时,心中便想道:那甲士应该就是黑甲军士,若是举五百斤能成甲士的话,黑娃或许可以试试,至于健体汤...莫不是用兽族熬成的汤?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寒蝉。
在第一鸣心中暗想时,外界环境已经发生了变化。校场上的点将台上来了几人,打头的便是那天奖赏第一鸣的银甲士,他身后跟着几个黑甲军士。
只见那银甲士上台后,见台下乱哄哄的,面色一怒,挥了挥手,他身后站出一人,大喝道:“止声!”一声吼出,声音之大,仿佛使空气都在震动,震动波向外扩散,将经过人的注意力全部拉到了声源,让原本吵闹的校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