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的醒来比张凤府预料的要快,倒并非是瘸腿男人那一脚故意留了力道,严重的伤势证明瘸腿的一脚非但没有留力道,反而是冲着取兰亭的性命而去。
之所以还能侥幸留下一条命,也许是因为兰亭到底还有几分反抗力气,又也许是因为自己与叶白荷的紧追不舍。
“没想到是你们救了我。”
兰亭醒来之后虽未继续嘴里吐着触目惊心的血沫子,却也是虚弱至极,张凤府估摸着这种状态下的兰亭恐怕没有提着别人脑袋的资格,只有让别人摘其脑袋的份儿。
“我们也只是碰巧发现你,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那瘸子一些事情,所以他才会对你下杀手。”
说到这里,张凤府有些迟疑。
“我想弄清楚你是什么时候被瘸子偷袭。”
兰亭虚弱道:“我也不记得,我只知道我调查出了一些事情,也大概知道那瘸子老窝在哪里,于是一个人前去打探,再后来只知道有个武功奇高的人突然在背后偷袭我,我反应不及被他一脚踢中,过后便昏迷了过去,醒来时候就到了这里。”
“果然如此。”
虽觉着有些对不住兰亭,但好在能弄清楚那瘸子来历,张凤府忙问道:“那瘸子是什么来历?”
说到这里时候,兰亭空洞双眼明显闪过一丝疑惑。
“那个瘸子似乎就是你们一直要找的灰鼠。”
“他就是灰鼠?”张凤府神色复杂。“我早就已经想过灰鼠应该是驼背老头儿与瘸子之间的某一个人,却没想到真是如此,你又是如何发现的?”
兰亭道:“要发现倒不难,我虽对楚江王的地盘一知半解,可好歹也认识那么几个人,只可惜我打听的那几个人都在说出他是灰鼠的身份之后就被他杀了,他想杀人灭口,也想连我一起杀了,幸亏你们来得早,按照你们的说法,那驼背老人应该是跟灰鼠一伙的,只是驼背老人是什么身份,暂时还没能打听到。”
张凤府并不惊讶,只是轻声道:“知道一个就够了,驼背老人武功更高,好在你没有继续打听下去,否则我救回来的可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了。”
张凤府心有余悸,那驼背老人指力甚是了得,这般高手若是要出手,又岂能不下杀招?
只是就在此时大鬼却说了话。
“灰鼠哪里是什么瘸子?灰鼠分明就是一个正常人,我曾隔着帐幔瞧见灰鼠走路,并不曾腿瘸。”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张凤府心里拿捏不定。
“毕竟隔着一层纱,有可能看花眼了也说不定。”
大鬼撇撇嘴道:“你可曾见过一个七品的高手能看花眼!”
张凤府摇摇头。
“没有,可兰亭已说了瘸子就有可能是灰鼠,又或者说你看到的人根本就不是灰鼠?”
大鬼有了三分恼怒,念起张凤府对自己三兄弟不计前嫌,又不好发作,故此只能沉声不满道:“我既说了我曾看到过那便是真的看到过,你小子怎的就不相信?难道我会拿这种有可能会搭上性命的事儿跟你小子开玩笑?须知若不将灰鼠彻底解决,我们基本不可能从修罗道之中跑出去,虽说我早就做好了跟你们一起死的准备,可终归还是得给自己留个活下去的希望不是?”
原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叶白荷不愿见几人窝里斗,这才开口道:“有一个人说的是真的,还有一个人在骗人。”
闻言,大鬼立马道:“我说的句句发自肺腑,我也没必要拿这么大的事情来骗你们,毕竟大家的性命现在都在一条船上,我巴不得你们现在就把灰鼠找出来以绝后患,”
“我没这么说过。”叶白荷淡淡道:“老大你说的不错,现在我们的性命都拧在一起,你的确没有必要骗我们。”
兰亭咳嗽道:“这么说来似乎我说的就是假话了,既然觉着我说的是假话,那我现在就离开这里,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踉跄站起身,以一柄破铜烂铁支撑着身子,兰亭虚弱的似乎一阵风都能吹倒,就这样出去弱肉强食的修罗道,用不了多久便会成为一具冰冷尸体。
张凤府连忙拦住兰亭去路。
“你现在身子这么弱,最好不要乱走。”
兰亭道:“可你朋友似乎认为我说的是假话,认为我在骗你们。”
张凤府道:“我可没这么说过。”
叶白荷张张嘴,欲言又止,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兰亭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信我就不怕惹恼了你朋友?”
张凤府不得不硬着头皮假装看不见叶白荷的双手负后冷眼旁观,笑道:“既然是朋友,那就该知道我的性格,我向来是不会怀疑朋友的。”
兰亭眼色复杂,沉声道:“就不怕为此而让你们几个人丢了性命?毕竟你与我满打满算也不过才见过几次面而已,为了见过几次的一个人便将性命全部压在这个人身上,这么做是否会太孤注一掷了一点。”
“会有这么一点。”
张凤府道:“可你若真骗我们,便没有必要为此差点丢了性命不是?那瘸子即便不是灰鼠也必死无疑。”
兰亭不解道:“这又是为何?”
张凤府道:“因为他伤害了我的朋友,伤害我朋友便等于伤害我。”
兰亭道:“看起来你很珍惜朋友这两个字。”
张凤府道:“因为我几乎没什么朋友。”
兰亭道:“一个连朋友都没有的人一定是一个很可怜的人。”
张凤府道:“那你愿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