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围观者一片哗然,敢情是春满楼的锦绣姑娘自作多情!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议论的锦绣羞愤交加,悬在眼眶边缘的泪水无助地滑过白瓷般的肌肤,“六哥儿,奴家虽为风尘女子,但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您这么一说,叫奴家以后如何做人?”
以前怎么做人,以后还是怎么做人,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唐荒刹住脚步,回首奉上一个冷漠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请姐姐不要再称呼六哥哥的乳名,免得让旁人误会姐姐和六哥哥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误会姐姐倒不打紧,但六哥哥就不一样了。”
安家祖上出过不少清廉正直的官员,因此,安家成了远近闻名的清白大户,要说唯一的污点,那就是朱雪梅,每每有人提及安家,都会忍不住感叹一句: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安老爷对朱雪梅没有感情,全凭一颗善心,才会将朱雪梅迎进府做偏房,否则,朱雪梅连带两个孩子还在妓院里过苦日子。
自此,安老爷再未涉足风月场所,他也一再教导自己的儿子不要流连这种温柔乡。
镇上若开始传扬安零榆和锦绣的事情,安家名声定会被再毁一次。
“六哥哥救你纯属是心地善良,请你不要仗着六哥哥心善就得寸进尺,更何况,六哥哥现在已经娶妻。姐姐那封信不用看也知道写了羞人的情话,六哥哥前来归还只是想告诉姐姐不要再错了,姐姐的缘分还未到,请姐姐稍安勿躁。”
都说安家买来的乡下丫头大字不识,甚至还有些傻愣。
可现在这丫头说起话来口齿伶俐、头头是道,看来传言真不可信。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好,紧接着爆发出一片夸奖之声,小小年纪就如此能说会道,长大定是个人才。
唐荒面不改色,但心里已经笑开了花,实力不允许她做一个低调的人。
安零榆温柔敛眸凝视,看来真如他想的那般,小丫头聪慧得很。
锦绣贝齿轻咬下唇,怨恨的眼神飞快扫过唐荒和安零榆,含泪转身踏进春满楼,姐妹们刚想安慰她,便见她把那封信撕了个粉碎,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没一会儿,安家冲喜丫头的‘本事’被传遍全镇,就连街头巷尾的乞丐也知道唐荒。
唐荒和安零榆前脚踏进大门,后脚就有一个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出现,男人放声哭嚎,“荒儿!你外公溺水了,临走前想见你一面!”
凭良心说,这哭声要多假有多假,丝毫不动人。
唐荒躲在安零榆身后,探出脑袋,眼神里流露出恐惧,“你们又想骗我!”
父母早逝,爷爷奶奶也跟着去了,为了活下去,她独自长途跋涉回到外公家,结果却过上了当牛做马被奴役的日子。
所谓的外公,所谓的舅舅舅妈,所谓的表兄,都是虎豹豺狼。
她被他们欺骗的次数已经数不胜数。
“荒儿,是真的啊!”男人说着说着就抬手去抓唐荒。
没等安零榆出手,男人就被丁圣制服,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是你亲外公啊!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当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就可以抛弃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