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于沙林市东边,离火车站不远处的一所知名小学,建学十周年以来,一切都风平浪静,从未发生过任何引起媒体焦点和舆论的问题。
此时,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面如死灰地站在某栋教学楼的正上方,脸上挂着一抹视死如归的嘲笑。
白色墙砖堆砌而成的高楼之下,是一群焦急如焚的教师,和恐惧挂满整张脸的学生。
“欢儿,你疯啦!”
一个男的站在人群之中,朝着楼顶的女人喊着,语气里满是紧张和害怕。
那个被称作是欢儿的女人冷笑两声,瞥了一眼楼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微风拂过她的头发,将她那泪痕还未干的清秀面庞全给展现出来,显得她让人心疼到了极点。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吼叫着报警,只见有人喊着“我报警了”,又有个人一把推开了那个扯着嗓子喊的男人,直接将那个男的给推翻在了众人眼前的空白之地。
“宋伯岳,你还是不是人?”
说话的人,是一个面容俊朗的小学教师。他望着仰躺在地上的男人,满脸鄙夷和不屑。
他扫了一眼天台上站着的颤颤巍巍的人影,指着宋伯岳高声吼叫道:“那可是你妻子,肚子里还怀着六个月的孩子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伯岳从地上一把爬起,痛哭流涕,抓住眼前正在咆哮的男人,擦了擦脸边的泪,语气十分激动。
“郝星雨,你还有脸来和我说这些!你说,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你说啊!”
到这个时候,他还能说出这种话,郝星雨觉得可笑至极。
“你自己做了那种龌龊的事情,居然把一切推给欢儿,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男人?
宋伯岳冷笑两声,一把揪住郝星雨脖子上的领口,举止十分粗暴,把一旁的学生都给吓得退到了一旁。
“怎么,你还想打我?”
郝星雨自知自己与欢儿二人之间清清白白,平日里连话都不说几句,更不要说是有什么肌肤之亲。被宋伯岳这般怀疑,他本就十分气愤,平日里风度翩翩的一个人,现在也变得暴躁三分。
宋伯岳松开右手,直接朝他的脸上重重挥了一拳,还没等郝星雨反应过来,他又伸出右脚,直勾勾地就朝着郝星雨的肚子上一脚踹过去。
郝星雨也不是只会挨打的受气包,他站起身,一把掐住了宋伯岳的脖子,往前冲了好几步直接将他给摁在了地上,二话不说就朝他的脸上抡了好几拳,还顺带扇了好几个巴掌。
“来人啊,老师打架了!”
那些孩子还只有七八岁,此时看到两个男老师在打架,用力之猛,有的直接被吓哭了,跑的远远的。
女人望着楼下乱成一片的局面,思绪复杂万千......
“宋伯岳,你个王八蛋。老婆肚子里的孩子都六个月了,你特么居然还出去玩女人,你踏马真不是个东西!”
郝星雨一边坐在他身上朝他抡拳头,一边自己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早知道你今日会这么对欢儿,当初,我就不应该将她让给你!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将欢儿托付给你这么个人渣,这一切都怪我,都怪我!”
他越说越激动,宋伯岳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任由他打着自己,内心也是悔恨无比。
也不知是谁忽然间喊了一句,让两个哭成泪人的男人虎躯一震。
“你们看,楼上那个人好像要跳下来了!”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欢儿好不容易被风吹干的眼睛,此时又变得通红。她站在房檐的最边边上,摇摇晃晃,只觉得自己这一生都受够了。
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当初说什么,她也不会不让那个男孩走......
两人往上一望,朝对方望了一眼。此时,似乎一切都回到了许多年前,他们还是少年的时候。一个眼神,你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欢儿!欢儿!”
郝星雨一把推开眼前的男人,也不顾及什么颜面了,哭喊着就朝楼上冲去。
“欢儿,不要啊!”宋伯岳也喊了一句,立马跟上了眼前跑得飞快的男人。
两人爬到一半的时候,楼下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尖叫声,这种恐慌的声响此起彼伏,久久都没有停下来。
那一刻,他们才知道什么是绝望。
往上,是明知不可能会有希望的希望;往下,是已知不可能会有渴望的绝望。
最终,六个月大的婴儿腹死胎中,欢儿也没能抢救过来,结果便是一尸两命。
余队正在为案子的事情头疼得发紧,没想到就接到了派出所的一则八卦消息:某知名小学两位教师打架斗殴,事因其中一名男教师的妻子跳楼,二人来不及劝阻,最终一尸两命,腹死胎中。
“头儿,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
唐生砸吧砸吧嘴,无头案已经发生了两起,局里已经将他们任命为特案组,专门负责调查此案,因此,这些民事纠纷本就不轮到他们管。发生这样的事,还是挺令人唏嘘的。
“现在的人,有钱也玩,没钱也玩,真不知道感情在他们这种人的眼里,算什么东西。”胡俊插嘴道。
余队白了他俩一眼:“关你们什么事,我们的案子办好了吗,啊?”
说完,余队还朝他们脑袋上一人敲了一下。虽然看似是不经意地小动作,但他心里其实紧得很。
是啊,现在这个社会,感情到底算是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