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也没肖想过能跟他心平气和地谈论这件事。
但是转念一想,离下周一好像还有三天,萧绮年这个要求好像也不是很过分。
于是……
她看着少年的后脑勺,无奈地妥协道:“知道了,我等下周一再走行了吧?”
真不明白,多三天到底哪里不同,不都是要走么?
陆锦时无语地摇了摇头,将手机调成静音后,便有气无力地爬进被窝里休息。
在一中附近找了半天的房子,方向感都快错乱了。
结果回来又被萧绮年翻阳台的危险行为给吓了一跳,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她就想睡觉……
“醒醒。”
脸颊被人捏了捏,不疼,但是时不时就捏一下让她怎么睡!?
陆锦时终于忍无可忍地睁开眼,对趴在床头折腾她的少年说:“你又想干什么?”
真当她没脾气是吧?
“没干什么。”
萧绮年目光柔和地说:“就想问你,能不能借个东西?”
东西?
陆锦时皱了皱眉,“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眼前的少年便扬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被窝。”
“滚!”
一声恼羞成怒的呵斥在宽阔的卧室响起。
然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将某个贼心昭然若揭的家伙赶出了卧室,瞬间清静了。
……
第二天。
原本还想多待几天的萧老太太,一听到后院的鹅病倒了,便急匆匆地坐车赶回了白海园。
而萧楚睿也在骆华池的冷眼下,不情不愿地离开了锦龙山庄。
一时间。
整个老宅就只剩下她和萧绮年两人,哦对,还有一个时不时就玩消失的唐晨昱,以及在萧家和锦龙山庄之间来回跑的常叔。
然而这回也不知怎么了,常叔竟然很坚决地留了下来,并且表示再也不会离开萧绮年了。
对此,萧绮年作出的回答是:“可能是良心发现了吧?”
良心发现?
陆锦时不由皱了皱眉头,倒也没再继续深究下去,而是和短信那头的谭霖解释了一下暂时不能搬家的原因,便上楼写作业去了。
至于萧绮年,在她上楼以后便消失不见了。
直到晚饭的时候,常叔才说他临时有事外出了,要三天才能回来,也就是周一那天。
而留下的唯一一句嘱咐就是:让陆锦时在家老实呆着,等我回来!
直接说别和谭霖见面不就好了?
陆锦时撇了撇嘴,将用过的碗筷拿到厨房清洗过后,这才上楼继续攻克之前没有解出来的题。
然而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在老宅老老实实地呆了三天,虽说偶尔有跟姜默他们联系,但大部分时间都在写作业。
倒是萧绮年,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连个电话都没打。
异常得让人忍不住去猜想他到底干什么去了,以至于连唐医生都失去了行踪。
一旁的常叔见坐在沙发上消食的少女一直低头折腾水里那只无辜的金鱼,不禁失笑道:“陆小姐,您放心吧,少爷一定会准时回来的。”
话虽这么说……
陆锦时望了一眼窗外的黄昏,连一直浸在水里的食指都忘了收回来,只觉得今夜过得有些漫长。
漫长到连原本信誓旦旦的常叔也露出了愁容,给予她回答不是‘不可能’,就是‘电话打不通’。
但萧绮年确确实实保证过了,今天一定会回来,不论多晚。
等得有些昏昏欲睡的陆锦时抬眸看了眼复古的挂钟。
十一点半。
还有半个小时,今天就过去了。
然而此时此刻,她连萧绮年的半个影子都看不到,真不明白那人哪来的勇气嘱咐常叔叫她等他?
陆锦时不耐烦地起身道:“我先上楼睡觉了。”
没有任何停歇地踩上了通往二楼的台阶,紧绷的冷脸令常叔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
少爷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去漯市检查身体么,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可转念一想,就算有什么事,唐医生也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怎么会到现在也没消息?
常叔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掏出手机,准备给远在漯市的唐晨昱打电话。
谁知号码还没来得及拨出去,就收到了对方发来的短信。
上面写着:常叔,这边出了点状况,可能要推迟几天回去。
推迟几天?
常叔怔了一下,连忙追问:是少爷出了什么事吗?
难道是身体出什么状况了?
还是治疗不成,反而让病情恶化了?
就在常叔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头又回了一句:目前还不清楚,可能要做个深入催眠,至于锦时那边……等绮年回去亲自解释吧!
而她本人到底能不能听进去,就得看萧绮年的本事了。
又想隐瞒病情,又想陆锦时不乱想,就连他这个流连在花花世界的心理医生都不敢保证能做到天衣无缝,更何况是他一个半残不残的精神病患者?
远在漯市的唐晨昱摇了摇头,正要再嘱咐几句,便听见护士在后面喊他:“唐医生,病人又在喊着要回家,您快来看看吧!”
萧绮年发起狂来,谁都招架不住。
唐晨昱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道:“知道了知道了,这就来!”
真不明白萧绮年的脑壳里到底埋藏着什么秘密,连他这个私人医生都没透露过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