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川走过来,未浓躲在高原的身后,清莹的眸有些惘然,晕黄的路灯下,她的容颜清尘地教人沉醉,只是她的样子太过沉静,那种沉静,让人不安。
伸手,拉过她,她浓密的睫毛一扬,满眼的委屈。
“高原,你先上楼。”
高原上楼,穆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未浓就咬着唇,也不说话,安静的夜里,他们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穆川忽然抱起她高高的举起,未浓一惊,搂住他的脖子保持平衡。
走到车前,将她放在车子的引擎盖上,他倾身,双手撑在她两侧,“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想哭的时候就哭,想闹的时候就闹,我由着你。”
未浓摇头,可泪还是在眼眶里打转,倔强的不肯落下来。“我再为他流泪,太不值得了。”
“还知道啊。”他声音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然而这样的夜里却显得格外低缓温柔,又似极轻极轻暗地在叹气。
这样的情绪,加之穆川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很是宠溺,未浓眼泪就掉下来。
“我不是为他哭,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啊……我亲生父亲从小都不管我,我妈,等了他一辈子,最后走的时候,他都没去看她一眼,而我的男朋友却跟我最好的朋友来伤害我,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穆川,你不明白的……我……我以为,他们都不会再出现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又来打乱我的生活啊,我好难受……”她落泪,忍不住将脸埋在他的颈间,控制不住的哭起来。
“我明白……”他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却很用力很用力的将她抱在怀里。
“你不明白的……”她嘤嘤的哭,好一会儿才控制自己的情绪,慢慢道:“妈妈是香港人,外公是60年代从印度归国的,携全家移居到了香港,妈妈是外公的第一个女儿,很是娇惯,宠溺,什么都给最好的,而父亲是在大陆经济一滩死水的时候偷渡到香港的,富家女跟穷小子的爱情在众人的反对中无法分开。
外公说,要跟着穷小子走,永远都别回来了。母亲最终还是含泪选择了爱情。用外婆偷偷塞给她的钱让父亲创业,忙碌的父亲,直到我出生,都没来得及跟母亲结婚。
我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恰逢香港回归,身上粉红色的衣服印着1997年香港回归的字样,我问妈妈,你不是说香港回归的时候,我就可以不姓这个难写的墨了吗,爸爸什么时候才给我改姓啊?!
妈妈当时的笑容很苦涩,她说,浓浓,妈妈觉得墨水的墨莫名其妙的莫要好一些。”
那一年以后,我再没跟妈妈提改姓的事,可是我知道的,我妈最大的心愿就是我姓莫,可到去世那天,她都没实现这个心愿……我妈等了他一辈子,可他……却在我妈去世的第二天,娶了别人,那个人,还是我男朋友的姐姐……怎么这么搞笑啊,我通过傅静然认识了傅别然,可傅静然却通过我,认识了我父亲,然后……穆川,你说,我是不是脑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