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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游廊走到内院,几株芭蕉绿意正浓,树荫匝地,隐约可闻见蝉噪声。
仪瑄为赵臻脱下甲胄,交给双儿晾起来。赵臻里面穿着锦袍,背部有汗迹。仪瑄看见了就吩咐双儿:“去烧水,准备给殿下沐浴。”
赵臻沐浴是从不叫人服侍的,他这人警惕性甚强,自封王建府之后,就很少有人能真正的接近他。在外人眼中,他温和庄重,却像远在云端的神祗。
只有仪瑄见过他最不正经的样子。
此刻赵臻正搂着她,问她这几日过的如何。仪瑄笑着推他:“洗过澡再抱我。”
其实男人身上的味道并不难闻,反而是属于阳刚的、野性的味道,被阳光晒过又有些暖暖的,反正她不讨厌,只是觉得热。
赵臻直接忽略她的话,又问了遍:“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我只是闲着养病,谈不上好与不好。”仪瑄顿了顿,忽然问他:“殿下与苏翰很相熟么?”
赵臻奇怪她为何提起苏翰,“他是我一手提拔的。”
仪瑄笑笑,“苏大人这样的俊才,即便没有家资,也该有不少富豪老爷盼望把闺女嫁他吧。怎么会这个年纪还未娶亲呢?”
官老爷门都流行榜下捉婿,进士前途无量,若能有个进士当女婿,日后在官场上也能互相帮衬。才学够了,出身不是大问题。
若她记得不错,苏翰也是二甲进士,模样又好,断没有被嫌弃的道理。
“你对他很好奇?”赵臻笑着,眼神却不对劲。
仪瑄瞅他一眼,噗嗤笑出来:“不是我好奇。是我想为苏大人安排一门亲。”
赵臻表情略怪:“红玉?”
好像不大合适吧……
仪瑄白他一眼,“当然不是。我自有我的安排,你快告诉我。”
赵臻的手臂搂过她,手搭在炕桌上,认真回想了一会儿。他对下属的私事不关心,且事情过去太久,他也不见得记得清楚。
“苏翰中进士那年,本来是要娶礼部冯侍郎的女儿,后来他在翰林院得罪了人,被诬陷参与党争,就被贬出京了,婚事也因此取消。”
官场上这样的事情不少见,很多冤假错案,根本理不清楚。可怜苏翰屋漏偏逢连夜雨,被人诬陷,连婚事也告吹。
“怪不得呢。”仪瑄自笑。
“怪不得什么?”赵臻问。
“苏翰可能觉得官家小姐都太势利。”仪瑄轻叹,“这也是没办法的。绝大部分女孩儿无法决定自己的终身,都是听从父母命。即便那冯小姐想嫁他,也不能擅作主张。至于冯侍郎更没错,他只是想女儿过的好些。”
赵臻一声不响松开了手,讳莫如深的表情,冷冷的。仪瑄觉得他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始终一个字也不吐。
莫名其妙。
“殿下?”她一脸迷糊。
气氛有些僵。正好双儿走进来,说:“水已经烧好了,请王爷去净房沐浴。”
赵臻站起来,冲双儿点点头就走了。
仪瑄被晾在原地。
很尴尬。
双儿也察觉不对,指着赵臻的背影问:“王爷怎么了?”
“不知道啊。”仪瑄苦着脸,“可能突然心情不好吧。不管了。你去叮嘱厨房,做些清淡的菜式送到正厅去。王爷等会儿要和苏大人谈事情。”
“是。”双儿答应着走掉。
赵臻洗完澡直接换了衣服就去正厅了。双儿怕仪瑄待的无趣,不知从哪找来了毽子。仪瑄看到毽子,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以前,别的女孩儿在踢毽子做游戏的时候,她就在家中读书习字,每隔一段时间爹爹还要查她的功课,又请了好几个先生,教她不同方面的学问。比寻常人家的男孩子更严格。
女孩子的纯真烂漫她是没有的,不知是天性,还是后天教养。
反而爹爹对温长柏没有这么严厉。也是怪了。
仪瑄捧着毽子看了一会儿,说:“其实我不会踢毽子。”
“啊?”
王妃连骑马都会,竟然不会踢毽子?
双儿拉着仪瑄站起来,鼓励道:“很简单的,我来教您。”
仪瑄被双儿拉到院子里,双儿示范。先简单踢了几下,耐不住技痒,便耍起花样,把毽子踢的满天乱飞,却始终能稳稳落在脚上,她的脚和毽子之间仿佛有牵引似的。
仪瑄瞪大眼看的一愣一愣。
双儿把毽子递给仪瑄,让她试试。仪瑄手一抛,还没抬脚就落地了。
……
仪瑄虽然四肢不发达,但对自己不会不懂的事情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和征服欲。闷头练习了一下午,总算小有所成,能与双儿对踢了。
双儿在旁边捏汗,几次劝主子停下来歇歇,都被驳了回去。
一转眼就到了晚饭时间,仪瑄闻到饭菜的香气,发觉腹中饥饿,这才消停。
“殿下呢?还在和苏大人谈话?”仪瑄坐下来,拿帕子擦额头上的汗。
“我去问问。”
双儿心里奇怪却没有说出口。按照常理,王爷是一定会陪王妃吃晚饭的,然而到现在连个人影都不见。
两个大男人,有那么多话好讲?
她跑到正厅一看,空荡荡的只有几个丫鬟在扫除,她拉住一个小丫鬟问:“王爷去哪了?”
“不知道。”
双儿又问了几个人,都是如此说,只好闷闷回去告诉王妃。仪瑄听了,沉默一会儿笑道:“那就把菜拿来,你陪我吃。”
王爷不在的时候,仪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