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小姐,这里卑职自会处理。”
青年收起剑,在看清来人之后,目光凛然。
“扶桑,还轮不到你来教导我。”
女人一副盛气凌人,扬着下颚,目光灼灼的看向我。
“小女子须庭秋,不知公子雅名。”
须庭秋冲我欠了欠身,虽敛了刚才那股子傲劲,却还是给人一种唯我独尊的意味。
娇生惯养久了吧。
“姑娘说笑了,在下一介布衣,不敢污姑娘慧耳。”
我勾了勾唇,点点的雪落在我煞红的衣袍上,显得极其的放荡不羁。
这种痞坏,老少通吃。
“须小姐,卑职劝你还是不要参与这等闲杂事。”
扶桑语气恶劣,在一旁幽幽的开口。
这俩人是有什么过节吧……
“扶桑!你别以为亲王不在你就可以只手遮天!”
须庭秋怒视着扶桑,那股寒意令我悚然。
女人恼怒起来,十个杀人犯都抵其不过。
“须小姐,亲王临走前委托我整治羽林军,你和亲王的事八字还没一撇,还是不要无事生非的好。”
扶桑正色,看向须庭秋的眸子深邃的毫无边界。
“好你个扶桑,我倒要看看,是谁赢到底。”
须庭秋用力的推开扶桑,又羞又恼的看了我一眼,气呼呼的走了回去。
而扶桑则好像不痛不痒,置若罔闻。
要不是他眼底的那抹痛意,我真就被他这幅大义凛然的样子蒙蔽了。
狗血剧里这个好像叫口是心非。
“扶桑?要不要一起去喝茶……”
“滚开!”
扶桑冲我大吼了一声,将腰背挺得直直的,率领羽林军向前。
我抹了把脸上的口水,向旁边退了两步。
亏他还叫扶桑,一点也没有神树的气质,怎么乱喷口水。
我又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了一个多时辰,直至天色将晚,我和夙杳才汇合。
今日的泛泛之事,我也没有提起。
无关紧要,说也无用。
我依靠在窗棂前,享受着傍晚徐徐的微风。
直至现在,我还没有从来到京城的忻然中走出来。
傍晚,雪映得窗子发亮,传来的是三三两两的闲谈之声,各家门前立盏,即使在黑夜,也依旧暖应人心。
百姓无忧,军纪严明。
重光,仿若一个繁华的桃花源。
我走到隔壁的门前,却见夙杳刚好吹了灯。
我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浅笑。
终于睡下了。
我换了身墨色的长袍,戴上早晨从店小二那里顺手牵羊来的白色半遮面具,蹑手蹑脚的溜出了旅馆。气喘吁吁地站在一幢在夜间还灯火通明不时传来莺声燕语的楼前。
不踏入这自古名胜之地,就是白来重光了。
我瞅了瞅牌匾上金晃晃的几个大字,心下痒痒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
君莫离。
重光最有名的青楼。
果然是烟花之地。
我躲开几个涂脂抹粉的姑娘,摇着折扇,若有所思的打量着。
绕过几个烂醉如泥的嫖客,我走到二楼的榭台上,下面花花绿绿的人们莺歌燕舞,纸醉金迷,空气中充满了暧昧的因子。
七情六欲的丑态尽显无疑。
我独自坐在桌前,品茶,看着那些人们如何夜夜笙歌。
“如此良辰美景,月下佳人,公子为何独酌。”
我闻声抬头,却见对面站了个身披粉袍的男子。
墨发长泄,白面红潮,朱唇微启,桃花眸中满目玩味,身形颀长,胸膛微露。
要是说治姬是妖魅,那么,这个男人就是妖媚。
但妖媚中不乏清雅之气。
“我不是断袖。”
抿了口茶,我沉了沉声,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变得低沉。
“公子,此话怎讲啊?”
男子慵懒的靠在对面的木椅上,轻笑着,眸子里全然戏谑。
“没事。”
我摇了摇头,不去理会那灼人的目光,兀自喝着茶。
“你可真有趣。”
男子扬着唇,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覆上我的手背。
“公子,时候不早了,告辞。”
我猛地起身,欠身,潇洒的走开。
男子看着我的背影,若有所思般,拾起我遗落在桌上的折扇,眼中的笑意愈发的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