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人民医院。
一辆ru白色车身标注着红十字标志的救护车风驰电掣地驶了进来,而平时人流繁杂的医院门口,早已被保安拉警戒线清过了场,年过半百的院长领着一众资深的医生神情严谨地早早守候在此。
救护车停下,医护人员迅速地从车上推下来一具满身血污的年轻女子,虚弱地闭着双眸,气息微弱。
同时跳下来的还有一个修长精硕的男子,温厚的大掌紧攥着女子的双手,嗓音凛冽地斥责道,
“顾依晨,闭嘴!不准说话,更不准再说你死不死的!我告诉你,你要是真的敢死掉,我非但不会帮你扛起顾氏,也不会替你照顾岳父岳母,我还要让这帮救不了你的笨蛋统统拉去陪葬……我要让你做鬼也做不安心,你听到了没有?!”
一旁的院长和众多医生顿时满脸黑线:霍总,生死由命,医生不是神啊!
移动病床上,被人一路推往急救室的顾依晨,艰难地掀起了一点眼皮,似乎想说什么?可是,眼皮实在太沉重了,她只挣扎了几秒,便又颓然地闭上了……
眼前一片骤黑。耳边响彻起男人熟悉的低沉嗓音,赫然是变了调的尖锐而恐慌,“顾依晨!……”
她无力地动了一下手指,想要安慰他,却又什么也做不了,不甘心地坠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顾依晨!!!”
霍天远又大叫了一声,深邃的双眸里此时已经满布腥红的血丝,深沉的恐惧和疼痛占据了他所有的意识,他是这样地害怕失去她!
紧攥着她的双手怎么也不肯松开,像是要用力地将她从死神的手里拉回来,拉回来他的身边,永永远远地不许再离开!
病人的情况危急,一旁跟随病床前行的医生们已在忙于急救。到了手术室门口,当即口吻严肃地将霍天远拒之门外……
乔峥岩随后跟过来,看到的就是霍天远失魂落魄地伫在手术室门外,身形僵硬而木然。
不由得轻轻地摇了摇头:是他的疏忽,没想到那个叫鲁大明的毒贩子还挺凶残的!也可能是霍天远这次害他的损失实在太大了,这渣滓居然在被41军的将士制服了之后还妄图反抗,被他在挣扎之中夺走了先前被缴走的手枪,竟是咬牙切齿地对准霍天远背后就崩了一枪!
乔峥岩立马就掏出佩枪,一枪击中鲁大明握枪的手臂!
可还是迟了!鲁大明枪里的子弹已经飞了出去……
更令乔峥岩惊讶的是,正与霍天远拥抱着的顾依晨也发现了鲁大明放出的冷枪,竟然不顾一切地推开了丈夫……
子弹从她胸前穿透而过的那一刻,他看到,一向冷静自持的发小突然疯了一般地扑了过去,一付天塌地陷的惶恐与惧怕,“顾依晨……顾依晨……”
他才知道,原来陷进情网的,并不是只有自己。霍天远对妻子的用情之深,恐怕并不比自己对心底藏着的那个人少。
只是,他却没有发小的好运气,有一个肯为自己心甘情愿挨枪子儿的女人。
说不清楚是羡慕,还是安慰,他轻轻地拍了拍霍天远僵硬的肩膀,拉着他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不要太担心,这里的医疗设备都很先进,老爷子又专门关照过,不会有事的。”
霍天远茫然地看着他,嗓音嘶哑而破碎,夹着惶恐与痛楚,“你说,我怎么就没有提防,怎么就被她推开了?”
深陷的眼窝里赫然已有涩意,腥红中泛起点点水光。
“嫂子会没事的。”乔峥岩懂得这种绝望而自责的眸光背后意味着什么,心中亦是艰涩莫名,与其说一百名安慰的话,不如直接告诉他,他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就像那日绝决的离别,千言万语,他只想听她说一句留下的话。明明知道她不会说,他还是深深地期待过。
手术室门上的红灯突然灭了。面色木然的霍天远瞬即一下子站了起来——
手术室的玻璃门被拉了开来,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白袍口罩手套全付武装的医护人员,“霍先生!霍先生……”
霍天远修长的身躯微颤着迎了上去,“我是!我太太怎么样了?”
那人一边摘着手套,一边将一份手术同意书递到霍天远面前,“病人失血过多,孩子保不住了,你得签份手术同意书,我们才能做手术。”
看着手中的流产同意书,霍天远握着笔的手顿住了,“…………”
那人深知这是个惹不起的主儿,又讷讷地解释,“霍先生,我们真的尽力了!可是,霍太太的体质比较虚弱,中弹之前又受惊过度,实际上在送来医院之前,霍太太就已经流产了!你如果还不赶快签署这份同意书,只怕霍太太也会有生命危险……”
霍天远这才捏紧笔,“唰唰唰……”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医护人员接过手术同意书转身再度折回急救室……
闻讯赶来的老爷子听说孙媳妇流产后,气得当场就给丁局长挂了一个电话,“必须从严从重来办!一个也不许放过!”
老太太心疼地抚着霍天远的大手,“小远,你不要难过。你和晨晨还年轻,等晨晨养好身体了,咱再怀一个,不难受……”
霍省长和霍夫人随后也赶到了医院,听说了之后,也都有些忧伤,霍夫人和老太太分别坐在霍天远一左一右,轮流宽慰着他,又教给他一些安抚小妻子的技巧。
乔峥岩见这一大家子都笼罩在愁云满雾之中,心知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