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血腥的僵持之间,乔幕雪流着泪默默地看着眼前这张冷峻坚毅的脸庞,心口剧烈地疼痛着。
没多久,她就感觉到,唇角有腥腻的咸湿液体溢了下来,是他的血,从她口腔中流出来。
他坚毅而灼炙的目光,终于是瓦解了她所有的抵抗,她终于不忍心地败下阵来,松开了咬在他舌尖的牙齿,“哥……”低低的恳求。
这种痛,从六年前就开始了,她以为,今生不会再见,便不会再痛。可是,一纸母亲病危的医书,将她召了回来。
她回来了,母亲在奄奄一息之际求她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她纵是再不孝,也不能罔顾母亲的意愿。
而且,今生,她是永远也不能跟哥哥有结果了,于她来说,嫁给谁都是一样的。最后的结果无非是他恨她入骨,可她却保全了他的名节与前程。
——哥,这样的结果不是最好的吗?执迷不悟,最终只能冠上罪恶与大逆不道的骂名而已!
她眼中的痛楚他看见了,却并不能甘心接受这种命运!
乔峥岩只迟疑了一秒,就深深地吻了下去,不顾犹在滴血的伤痕长驱直入,霸道地楔进她的口腔里,发了狠地、疯狂地吻她,直至她的身体发软,无力地攀附在他胸前,任他予取予求……
一个缠棉而绝望的吻,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痛得肝肠寸断。
“小雪,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深沉而沙哑的声音,诉不尽乔峥岩心底深藏的渴望。
可是——
“哥,没有用的!六年前,我就说过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我不要跟你一起……乱沦!”
——乱沦!!!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充满了罪恶了,摧毁了乔峥岩心底缱绻不去的所有刻骨铭心的爱恋!他对这个女孩所有的深情付出,竟然只能换来这样毁天灭地的可怕控诉:乱沦!!!
乔峥岩英挺的剑眉重重地跳了跳,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乔幕雪已经飞快地拧开了脸去,“司机,停车!”
前座的司机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幕下,并没有到达乔幕雪所住的公寓。“乔小姐,少爷吩咐过,要我把您安全送回家……”
乔峥岩也微愠地瞪着她,“小雪!!!”就算再生气,她也不可以拿自己的安全来冒险,不是吗?
乔幕雪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停车!”尖细的声音中,明显有压抑的激动。
司机不便再阻拦,只好依言将车子驶向路边,缓缓地停了下来——
乔幕雪已经平静下来,侧眸,对着乔峥岩绽开一朵淡淡的浅笑,“哥,是你下车,还是我下车?”
乔峥岩一怔,窗外,一片墨色晕染的无边黑暗,四车并驾齐驱的宽阔车道,以及呼啸而过的快速车身,让他意识到,目前车子所停下的地方是单线行驶的高架桥。被滞留在这里的话,至少要走半小时以上的路程下桥,才能截到计程车。
看来,幕雪是铁了心要跟他划清界线。乔峥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着推开了车门,踩着生硬的步伐而去。
乔幕雪冷冷地抬眸,对着前座的司机说,“开车。”
车子遂又缓缓启动,擦过乔峥岩身边的时候,司机刻意缓了一下车速,“乔小姐——”
乔幕雪却是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司机碰了一个软钉子,怏怏地咽下了嘴边的话。
车子越走越快,也越走越远,周围一片漆黑与安静。
乔幕雪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回头,透过车窗看着那具挺拔的身躯一点一点地在眼前模糊,直至,再也看不见,才卸下一脸的冷漠,苍白的小脸上一片哀凄:“哥,何苦呢?从六年前知道你是我哥的那一天,我们的爱,就注定了不会有明天。”
…………
顾宅。
听闻前女婿要留下来与顾董事长下棋,顾太太早早地就沏了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难掩悦色地端到了茶几上,又招呼着要上楼休息的顾依晨过来“侍奉”,“晨晨,你过来看茶,我到厨房再切些水果端过来。”
顾依晨纤长的身影停在了楼梯上,素白的小手暗暗地攥紧了白色烤漆的圆柱栏杆,一脸纠结,“妈,我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好累……”
顾太太急得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妈这不是忙不过来吗?快来,帮一下妈妈的忙。”
霍天远已经摆弄好了棋盘,示意顾董事长先走一子。又迷人地笑着对顾太太说,“妈,你不用招呼我。晨晨累了,就让她去休息吧!我陪爸下两局就回去。”
顾太太忙又堆起一脸的笑意,“那怎么行?过门也是客,怎么能怠慢你呢?”
说着,又使唤起女儿,“晨晨,你给我过来。”言语之间,颇有一种“你若不从,就跟你没完”的威胁意味。
顾依晨低低地哀嚎了一声,瘩拉着小脸,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顾太太拉过她到一旁细细叮嘱,“你这孩子长点心眼,行不?你没看到天远身边都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吗?你再不抓紧点,他就不是你的了!你的下半辈子怎么办……”
顾依晨轻轻地咬唇,低敛着眸光,不敢看母亲急切的脸孔,“那也急不来啊!他都已经有未婚妻了,我总不能去抢吧?”
顾太太一听,脸色竟然无比的哀伤起来,“丫头,你要是真能抢过来,妈也不会那么难受了!我只希望你能给天远留个好的念想,那么,我和你爸百年之后,天远至少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