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墙面,雪白的床单,还有一室浓郁的消毒水味道……
叶安然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从模糊到渐渐清晰。
脑海里,却依旧没有熟悉的记忆。
瞳孔里映入一张似曾熟悉的脸孔,她尝试着嚅动嘴角,“这是哪里?”
嗓音,嘶哑而破碎。
却让一旁的程子墨瞬间激动到几乎流泪!
俯身,长臂一探,紧紧地拥她入怀,“叶安然!你终于醒过来了!把我吓坏了……”
这个拥抱缠/绵而紧/密!
差点勒得叶安然喘不过气,一迭连声地咳了起来,程子墨这才赶紧放开她,又按铃叫来了值班的医生来做检查……
一番周密精细的检查之后,医生叮嘱了几句,又让护士给叶安然换了输液瓶,一行人又匆匆走了……
叶安然这时已经知道自己是在医院。
只是想起昨天带去电视台实习的一帮学生,又立刻去找自己的手机,要给自己的助教打电话——
可是,手机到底是放在哪里?
叶安然在枕头下没有摸到自己的手机,又想翻身坐起来,可她只是轻轻地动了一下,就见程子墨紧张地上前阻止,“别乱动。躺好!”
却已经迟了!
叶安然只觉得,腿下传来一股巨痛,不由得闷哼出声,“嗯……”
程子墨掀开被子一看,糟了,伤口裂了,鲜红的血水渗了出来。
他伸手就要按铃叫医生,却见叶安然皱着眉头强忍痛意,向自己求助,“我没事,你帮我找一下手机,我要给我的助教打电话——”
话没有说完,就听见程子墨吼了起来,“打给助教!!!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在想学校的事?叶安然,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就没命了!而我,从昨晚一直担心到现在,连合一下眼都不敢,就深怕你有个万一,我就再也见不到你——”
一/夜几度临近崩溃的煎熬,让程子墨格外的激动,他是这样地害怕、这样地担心、这样地辗转不安!好不容易等到她醒来了,怎么可以这样不懂得爱惜自己?
却听见一个冷漠如冰的声音,“不知道程先生有什么理由,一定要见我呢?”
这声音真是有够冰冷、有够无情的!
她这种高冷傲慢的样子最最讨厌了!一点儿也不可爱!
程子墨气得脸色铁青,喉结蠕动了一下,似是还想说什么。
门外却已经传来叶教授夫妇的声音,“然然!是然然醒了吗?”
原来是刚才程子墨的声量太大了,惊动了外面的二老。
“砰”地一声,病房的门被人急不可待地推开了,叶安然回头,“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就见叶夫人眼眶含泪地奔向了叶安然的床边,“丫头,你可算是醒过来了,把我和你爸吓坏了……”
再一看,女儿身上插着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医学管子,又忍不住心疼地哽咽了起来,“疼吗?一定很疼吧?”
叶安然伸手擦拭着母亲脸上的泪水,又假装满不在乎地说,“妈,你别哭啊,有什么好哭的,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想动一下,证明自己没有大碍,却不小心又一次拉动了大腿的伤口,痛得失声叫了起来!
叶儒臻和程子墨又赶紧上前,扶着她重新躺下来——
叶夫人也劝着她,“好了,好了!你就别再乱动了,医生说,就算出院了,短期之内你也还要坐轮椅,所以,子墨已经帮你请了半年的病假,你就好好休息吧!”
什么?!给她请了半年的假?
那个死变(变态)态!他凭什么?
不让她上班,他养着她吗?他能这么好心?!
叶安然可恼了,且不说,程子墨有什么资格来干涉自己的事情,就是班上目前的状况,也绝不允许她休这么长的假期。孩子们正在与就业接轨的重要关口上,她这个班主任却请假了,班上该有多乱啊!
无奈爸妈也在病房里,她不好发作,只好忍得内伤地狠狠地瞪了程子墨一眼!把他瞪得那叫一个莫名其妙:她生病了,需要好好地休息,他给她请假,有什么不对的吗?
叫了医生来处理扯动的伤口,又吃完了叶夫人给她喂的半碗粥之后,叶安然便借故支走父母,“爸、妈,我真的没事,你们快回去吧!晚了就没有车子了,爸明天还要上课呢!”
程子墨这才想起,二老也是从早上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有休息,眼看天色马上就要黑了,于是,便说,“伯父、伯母,要不,我叫人送你们回去吧?”
叶夫人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程子墨却似是了解叶夫人心里的顾虑,又轻轻地扯唇笑了笑,“放心吧,这里有我照顾就行,不会有问题的。”
叶教授也劝着老伴,“走吧,你不是说不喜欢医院里的味道吗?就交给子墨吧,他会办好的。”
“…………”叶夫人犹豫着没有吭声。
程子墨见叶夫人蹙眉踌蹰了许久也没有个决定,又试探着问了一句,“伯母要是实在放心不下的话,要不要就屈尊先到我家里小住几天?反正我和叶安然这几天也不能住在家里,您不要觉得不方便,尽管随意一点……”
叶夫人的眼珠子瞪大了,满眼的不敢置信。叶教授也怔住了,“你、你们——住在一起了吗?”
叶安然简直要气疯了!这个死变(和谐)态到底是在说什么?他不知道,她爸、妈会想歪的吗?
“程子墨!!!”
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