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子没有把录音交给陈仙儿,而是跟陈仙儿发起了牢骚:“白糖真是气死我了,明明那个顾千秋都不爱她,她居然还想为了他去死。这女人不是疯了吧!”徐明子理解不了白糖的想法。
“好啦,别不开心了。”陈仙儿不咸不淡地安抚。
“就是生气。行了,你别给薛怀仲跑道了,我自己去送,顺便跟他聊聊。这个白糖真是让我寒心啊,亏我当初把她留在身边。”徐明子还是抱怨着。在陈仙儿面前,徐明子并不愿意掩饰自己。
她是个女人,有感情的女人。可能在爱情方面略显迟钝,但是被信任的人背叛,终究还是伤了徐明子的心。她实在是不愿意相信,白糖真的会那么爱那个没有同理心的混蛋。
“你生着气去干什么,再跟轮转王吵一架啊?算了。我去送,你给我。”说着,陈仙儿就伸出手,想要夺过徐明子手里的录音。
徐明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徐明子?你不信任我吗?”陈仙儿的手在空中停止住。
“不是,你想什么呢?我还有别的事找薛怀仲,听话,你先下班回家吧。我晚点回去。”徐明子的表情略显尴尬。
她真的没有不信任陈仙儿。
从今天刚进门,徐明子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陈仙儿说话的态度也不对,站着的姿势也不对。反正就是不对劲。
“你就是不信任我,我都懂,你不信任我我就不碰你的东西。我回去了。”陈仙儿做势要走。
“真没有。你这是干嘛啊?”徐明子拉住陈仙儿的手,陈仙儿回过头,眼泪在眼眶打转,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
“我没事。”陈仙儿想要挣脱,不想徐明子越拉越紧。
“你放开。”
“是谁派你来的?陈仙儿在哪?”徐明子盯着陈仙儿,双眼迸发出了火焰。
“徐明子你放手,你弄疼我了。”陈仙儿用另一只手的指甲使劲抠徐明子的抓着自己的手。
这下徐明子更加确认,眼前这个人肯定不是陈仙儿。
陈仙儿不会直接叫她徐明子,而是亲切温柔地叫她明子,更不会走路外八字,高跟鞋穿得别别扭扭。最重要的是,陈仙儿极其有分寸,当徐明子第一次提出不需要她的时候,她就会离开。更不会跟她吵闹。
“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我就杀了你。”徐明子把“陈仙儿”的手脚盯住,掐住了她的脖子。
而徐明子的白骨勾,距离“陈仙儿”的下巴,只有零点零一厘米。要是“陈仙儿”一动,就必死无疑。
“我……陈仙儿还活着,在柜子里。”
这是一只化形鬼。而且还是一个有点怂的化形鬼。被徐明子威胁,化形鬼就交代了。
“是谁让你来的?”
今天中午陈仙儿发现白糖有问题,下午审问白糖和顾千秋,是谁竟然把消息暴露得如此之快?徐明子不禁怀疑,除了白糖,自己的腰斩小地狱是不是还有别的内贼。
此事可从长计议,眼下,撬开化形鬼的嘴才是要紧事。
“大人,大人你放了我吧。我不会再做对不起大人的事了!”化形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痛哭着恳求徐明子放过他。
他顶着陈仙儿的脸,哭起来梨花带雨,令人不得不怜惜几分。但是徐明子清楚,他不是陈仙儿。
“是谁派你来的?你快说?”徐明子捏着化形鬼脖子的手又使了两分力气。
化形鬼见徐明子不会饶过自己,竟然愤然而决绝地直视着徐明子。
“发财。”化形鬼小声说。
“发财。”化形鬼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
“发财!”化形鬼的脸色又沉下来,愤怒不已。
“发财!”化形鬼怒吼。
四声发财过后。化形鬼像是赴死一般,直挺挺撞到了徐明子的白骨钩上。
白骨钩是一件有灵气的法器。但是这有灵气的法器也只是个法器,并不是人。它没有办法辨别这种直接撞上来是一种怎样的行为。
白骨钩感受到了徐明子的愤怒,而且可以分辨出愤怒是来自这个化形鬼。但是却没有办法思考让化形鬼现在死,是不是最好的时机。
白骨钩瞬间变化,包裹住了化形鬼的头颅,将他的头在身体上硬生生扯了下来。头颅滚到地上,白骨钩复位。
这是自尽!
怎么会有鬼自尽?
人在自杀的时候,都会有留恋和犹豫。选择自尽可能都是遇到了困境,但是困境是暂时的,只要咬紧牙关,扛住,就过去了。为什么要了结生命,做生活的手下败将呢?
尤其是在死后,生命变得更加珍贵。地府里所有的鬼魂都期盼着能够转世投胎,然后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地府生活是极端幸福和极端残忍的,长期生活在这里,是一种折磨。徐明子看着人们在活着的时候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不去抗争,而是责怪命运不公。可是谁又知道,地府暗无天日,新奇的高科技是暂时的,赎罪才是地府的主题。
而只有人间才是温暖美好的,脱离了地府,生活是有温度的,有滋味的。不需要赎罪,只需要笑着面对每一天的太阳。
在看到化形鬼寻死的时候,徐明子的内心是诧异的。她完全想象不到,它竟然会为了维护所谓“上层”而寻死。
骨碌碌——
头颅滚到地上,那张脸从陈仙儿的模样变成了一个男青年,他的脸上还是愤怒的表情,双目怒视着徐明子。
徐明子久久不能平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