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说到红袖无意间瞧见李圆哭着从绣房跑出,因担心李圆,随后下楼赶去安慰。
话说李圆因被分到绣房打杂,同那懂医的丫头,被分别赐名侍衣、侍药。自从进了绣房,侍衣便整天的挨敲打。因三小姐的女红不好,平时听王嬷嬷授课也只是敷衍了事,王嬷嬷不敢将小姐怎样,下面陪学的侍衣便只能自认倒霉。平时穿针引线慢一点,就劈头盖脸一顿好骂,慢不说出点差错,定会骂的你无地自容恨不得从没生在这世上一遭。
侍衣哭着跑出绣楼,却又怕呆会王嬷嬷找人不到,遂不敢跑远,只随意的躲在假山后面,暗自垂泪。红袖从书房走来,很是轻松的便找到假山后面,看其哭的凄惨,却又忍着不敢出声,便小心上前,询问谁又欺负与她,怎会独自哭着出来。
侍衣见是自家姐妹,便更加委屈,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止也止不住,且边哭边道:“小姐将鸳鸯绣成了鸭子,王嬷嬷脸上挂不住,说都是我们带坏了小姐,总是引着小姐玩耍,对女红不上一点心。且还特意怪我没为小姐配好线,好好的鸳鸯才成了鸭子,咬牙切齿掐了我手臂两把,最后还将我撵了出去。”边说便撸起衣服,让红袖瞧瞧红印。
红袖果见臂膀上有一片红印,且隐隐发紫,可见是使了大力的,很是愤愤不平道:“明明是那老货见小姐绣技平平毫无进展,怕将来太太怪罪,借机发作而已,怎么能怪了你去。”
侍衣听罢也是发愁:“有什么法子,原以为大家小姐,女红尽是不好,估计也只是平平而已,哪想到能差到这种境界。我到绣房也有半月,就没见小姐绣出一个成件,就算勉强算是,也是个四不像。这样下去,小姐倒没什么,整个绣房的下人估计都要吃挂落。”
红袖听了也是无法,只得细细安慰:“小姐女红哪是真有这么糟,平时小姐读书写字,就极有灵气,可见是个聪慧的。这好歹也学了不短的时间,总会有些许进步。只要有些进步,再多费些时间,日子长了,总会好的。”
侍衣听了只是叹气:“跟了小姐半月有余,平时说是打下手,确是上绷、劈线、配色全给做了,就恨不能上前帮着小姐绣了,且旁边嬷嬷看着,也不敢多嘴。小姐自己受苦扎的满手皆是针眼,绣出的针脚却还是歪歪斜斜,毫无章法,我们做下人的看着也只能干着急,一点不顶用。”
红袖算是听出来了,所谓人无完人,三小姐是压根就没长女红这根神经啊,这得怪太太没把小姐生好啊。原以为是小姐年纪小,淘气不肯学,如今都扎的满手是洞了,可见是真心下了苦工,奈何就是不见成效,这能怪谁,老天吗?说老天你真是公平,果然没个十全十美的人吗?
太太定不会坐视此等事不管,公爵府第的嫡出小姐不擅女孩,名声很好听吗?府里的一干小姐还要不要说亲了。因此接下来太太估计会换人,就算太太不提,王嬷嬷也会主动请辞,教了小姐不短的时间,愣是将小姐教出个四不像,脸皮再厚也不敢再教下去。到时一定会换一个更厉害的,端看太太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这对侍衣倒是一个机会。
红袖脑中转了一圈,赶紧拉着侍衣道:“过段时间,也许会有新的绣娘将王嬷嬷换下来,那个一定是更一个厉害的,你要抓紧机会,偷着学一手,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小姐不通绣技,师傅教授的时候肯定不止一遍,到时一定不要怕被骂,厚着脸皮也要适时的端茶倒水,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说不定到时有小姐比着,人家师傅觉得你是女红方面的奇才,一高兴便收了你,到时不就走了大运。”
侍衣虽老实却并不愚笨,哪能没领会红袖的真意。虽很是为小姐担心,但小姐天赋如此,她也莫可奈何,要是有个好师傅,自己能趁机提高绣技,也能对小姐有所帮助。想到这心里委屈渐消,复又担心起了小姐,小姐女红一直得不到提高,最难过的应是小姐才对,自己这点委屈却有点小题大做了。
侍衣遂擦了擦眼泪才道:“多谢姐姐,自从咱们从家里出来,一直都是姐姐从旁开导劝解,如若不是姐姐,如今我怕是连孟府的大门都跨不进来,现在这点小挫折就哭天抹泪,累的姐姐费那口舌,小圆真是有些无颜了。姐姐放心,我现在已没事了,以后定会谨言慎行,免得姐姐从旁挂心。”
红袖也递过自己的手绢,道:“说的真是外道,如今这孟府只你我最是相熟,若再不相互扶持,岂不成了那孤家寡人。且作人奴婢,本就没得自由,总免不了因为主子受牵连。你也别一味的听信别人言语,就连我,却也免不了受诸如紫萱此等丫鬟的排挤,生怕我入了小姐的眼,明里暗里的挤兑人。”
侍衣听了连道:“姐姐很不用放到心上,咱们这些新来的,在她们眼里可不就和抢人饭碗一样,时间长了,习惯了,也就没事了。”
红袖也没接这话茬,催着侍衣去绣房门外等,务必让小姐出来时第一眼就能瞧见她,好歹也给小姐留个印象,别总是做个透明人。
侍衣听了忙整了整衣服,说道中午再见,便小步走到绣房门边,恭敬的侧立在门边。
红袖自己也转身回书房,离开有段时间了,书香、墨香别在出什么岔子。心理想着,便不自觉加快步子,到得书房果见两个小丫头躲在书架后面高兴的在玩叶子牌,两人身边还堆着大把铜钱。
红袖头皮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