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那些半夜里黯然神伤的小姑娘里便有你的姐妹?”顾恺之肯定的问,随后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怪不得最近总见那小子没事便往女院那里面凑,原是自己好事将近的缘故。”
“千般的伤心难过不过一句求而不得,我那姐妹心内倒也清醒,平日里根本让人瞧不出任何不妥,若不是我与她乃是金兰姐妹,怕不是要连我也瞒着。”红袖忧心说道。
“自古大户里面丫鬟与公子的故事有几个是以大团圆为结局收场的?”顾恺之客观陈述道,“况且听你刚才之言,恐怕孟师弟自己并不知道曾经有位姑娘为他日思夜想、牵肠挂肚?且古人讲究门当户对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听着顾恺之如此不痛不痒的言辞,红袖不乐意道,“红袖也是区区丫鬟之身,如今能得公子垂青缔结姻缘岂不也是委屈了公子?”
“我何时又嫌弃你的身份了。”顾恺之很想抽自己一下,赶紧补救道,“我刚刚也只是就是论事而已,在我心里小红袖当然是不同的,且这世上有又那个丫鬟的父亲是榜眼老爷的?”
说到这便见顾恺之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出来,继续说道,“本想着临分别之际再将这封岳父的来信交予你手里,如今即是提到了岳父大人不妨就势给了你也罢。”
红袖伸手接过父亲来信,脸上虽是忧喜难辨,却也着实对顾恺之这番苦心撮合他们的父女亲情之事感激不尽,毕竟在这最是讲究宗族姓氏的年代里,若是道不出有甚亲缘出身来历,总是一件为人所诟病之事。
将那信妥善的收好,红袖才又嗔怪说道,“我岂是那种只顾着自个看信却将你丢到一旁之人,还用你思量到最后才将信交予我?”
“难道不是这样吗?”仿佛是想到了之前的事情,便是像顾恺之这样的俊帅之人也难免显出委屈神色。
却说前年里,顾恺之因着时常关注任何有关红袖的事情,无意发现新任榜眼居然就是红袖的亲身父亲,当时顾恺之早就知道红袖的父亲因为无法显现书纹的缘故而被拒之科考的门外之事,自然是对那便宜岳父是如何取得考试资格倍感好奇,再加上那老子居然一点没有来与亲女相认的意思,更是为自家的红袖深感不平,岂能不将此事查明清楚?
等到派人将李清鸣个中底细全部查清之后,顾恺之却只得先将原有的偏见搁在一旁,一边翻看着手里厚厚一摞有关岳父的生平明细,一边皱眉陷入沉思。
任之前顾恺之如何猜测,也绝没有想到红袖的父亲居然会陷入到皇室夺嫡的漩涡里,一个江南的不知名的小村而已,是谁将手已经延伸的那里?
若不是他派去的手下恰巧在那边遇到了前去为端慧公主办事的侍女芍药,而恰巧又有位手下对那位叫做芍药的姑娘心有爱慕,临时起意对佳人一路跟踪与守护还真发现不了这种惊天布局?又想到端慧公主平日里与陆师弟走的最是亲近,那芍药又是她的侍女,如何能让顾恺之不担心?
芍药就像一团乱麻的头尾,顾恺之万没有想到,当这团乱麻渐渐解开露出内里的真正面目会是这样一种情景。动容于芍药对梅师兄那种不求回报的倾慕爱恋,惊愕于如此弱女子竟能面不改色的布下绝杀死令,纵使最后知道梅师兄很可能是某方势力的暗棋,眼前交错的也是师兄弟往昔相处的情境。
当初众人一起追查少女失踪之时,谁又能想到华山后崖里有一个抛尸谷,阴森可怖,仿佛能听到有无数冤魂在那里徘徊哀泣?身边是重重迷雾,几乎所有相熟的兄弟全皆深陷其中,顾恺之从未想到他离事实真相居然如此之接近,也许只有一山之隔,只要你敢迈出去,一切真相就能大白于天下。
到底是顾忌着红袖的情面,也不绝不允许自己的小未婚妻以后会因为此事受到任何无辜牵连,毕竟红袖的身世来历若是有人有心深查并不是什么难查的事情,而参与帝位的轮换一旦失败却是株连九族的事情。
只提醒着自己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顾恺之最终将李清鸣之事斟酌着告诉了红袖,虽是打着爱的头衔,私心里何尝没有想着借由红袖的父女之情在敌方处打开一个缺口?
母亲常说女子的内心是这世上最为柔软的地方,虽是嘴里说着要与岳父断绝亲缘关系,划清界限,一旦听到那李老头所做之事有杀头的危险,还不是顾着那一丝亲缘的情分,红袖果然立刻听从他的建议,当即铺纸磨墨,开始断断续续与便宜岳父恢复了来往。
信件的来往传递自是由他亲自经手,其中内容也因此可得窥大概,无论是那婉约的用词,还是一些委婉的叙事,皆使得顾恺之觉得自身又离得红袖的内心更近了一步,当然这事红袖本身却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难道红袖还能向古人去讲何谓**与人权吗?
且说自那日从光福寺回来,梅轩心头便一直萦绕着一股不详的预感,又想起当日芍药向他辞别时,她那一副心事重重,神思不属的恍惚之态,梅轩更是为芍药的安危担忧不已。也不知主人这次到底给芍药下达的什么任务,竟需要离开华山这么久的时间,也许上次芍药专门来找他就是想要告诉他,她将要出远门的事情,都怪自己当时意气用事,没有好好耐下心来听她讲话。
这日梅轩被师傅单独叫到一处,只见他的授业恩师黄长老唬着一张脸说道,“轩儿,你近日练功时似乎总是有些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