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嚷嚷的争论中,坐在上首的李中堂却也是头痛不已,他坐上这个高位之初,就预料到这可不是一桩清闲的差事,只是,现在事务的繁琐和复杂还是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原本,光是修订宪法和选举法,制定新政府构架等等事务,已经让他够操心了,即要考虑到照顾淮军体系的利益,又要兼顾不能让秦铠、翁同龢和各地督抚势力,这绝对劳心劳力的差事。
现在又横生枝节,这俄国人也是太嚣张,若是放在以前,打死几个闹事的平头百姓,安抚一下、弄几个替罪羊也就完事了,但现在这些报纸,还真是手眼通天,平添不少麻烦,至于那几个肇事的俄国士兵横死在朝鲜,这件事情,申斥袁世凯的电报去了之后,也没有任何新消息,使得原本淮军体系内的预测也毫无依据可言。
现在举国上下对列强的态度都是极度敌视,尤其是俄国人和不肯做任何让步的英国人,这种民意更是让自己处置起来颇多牵制,现在摆在面前的路似乎就只有两条,是战?是和?这可能都会让自己付出沉重的代价……
正在他沉思之际,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一个幕僚快步进来凑到李中堂耳朵边嘀咕了几句,其他人的眼光立刻都集中到李中堂这里,而李中堂的申请也是十分的意外,起身又坐下,然后又起身点了点薛福成和杨士骧,“叔耘、萍石,你们出去代老夫迎一下秦烈风!你们其他人先退下吧,这件事情明日再议!”
杨士骧和薛福成听说秦铠忽然来拜访,也是十分惊讶,对望一眼,急忙起身出去,薛福成昨天去拜访过秦铠,当时候,秦铠的表态十分清楚,对俄国的态度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放松,因为俄国人和中国有明确的领土争端,任何外交意义上的退让,都会导致对方得寸进尺的要求。
说到底,秦铠虽然没有明确说应该向俄罗斯帝国宣战,但是,昨天薛福成亲眼看到军政部内那副繁忙的景象,结合之前秦铠向李中堂备战的通报,很明显,这个秦烈风是认定战士不可避免了……今天忽然来造访,这显然预示着不简单的动向。
片刻之后,两人迎了秦铠入内,分宾主落座后也没寒暄,杨士骧显然明白李中堂所想,立刻开口问道:“秦大人,英国人那边刚刚同意就上海事件进行斡旋……”
杨士骧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而是看了看秦铠,很明显希望秦铠来接这个话头,这消息秦铠自然也并不知晓,不过,新政府和英国人在旧条约上的谈判,分歧是如此之大,英国人忽然间做起了好人,这其中的猫腻自己不用猜都能想到。
“萍石,想来英国肯定有不低的要价吧!”他说完笑着看着杨士骧,两人都是哈哈一笑。
李中堂自然是希望秦铠今天能带来更好的消息,这与列强打交道,他可是打了一辈子,所谓弱国无外交,要从虎口夺食,几乎就是痴人说梦,若是军政部拿不出更好的方案,让英国人斡旋,或许就是唯一的方案了!
想到这里,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问道:“烈风,你都猜到了,不知道你带来了什么更好的解决之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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