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皇子对我不怀好意>卷一 谁家年少足风流 32 柏舟

当初长安沈氏没落,旁支早早迁往故乡或他处,留章华侯一脉嫡系近亲于长安。迁走的当中与嫡系血缘较近的两脉,一脉定居江南金陵,一脉远距北方。

惊鸿山庄里的三个沈家人,除了沈翎,其他两个便分别来自这两个地方。

名医乔梧门下有三个弟子,大弟子白惠是这惊鸿山庄的庄主夫人,已为人母人至中年,余下两个弟子则年纪尚轻,便是二十二岁的沈述怀与二十一岁的沈翎。

沈述怀母家招婿入赘跟随母姓,因此虽为沈氏的宗亲,严格来说却是沈翎与沈柏舟的姑表姐而非堂姐,自幼拜入乔梧门下,比沈翎还早个一两年,当初太虚真人也多少是考虑着沈翎的这位小表姐同在惊鸿山庄,将沈翎送来此处姐弟俩有个照应。

沈柏舟来自沈家北方那一脉,单名一个栩字,字唤柏舟,今年刚及弱冠,虽只比两位堂表兄姐小上一两岁,却因为身为陆远山名下习武弟子,生生低了兄姐一个辈分。

沈柏舟与秦洵很合得来,多合得来呢,用陆锋的话说,那叫一个“狼狈为奸”。

秦洵自十岁入惊鸿山庄,fēng_liú浪荡成如今形容,与沈柏舟脱不了干系,数不清二人一块儿折腾了多少破事,时不时还牵连几个被迫一起厮混的无辜师兄弟下水,经常几个人被庄主陆远山罚在正午日头下站一溜排头顶水碗扎马步,罚多少时辰视惹的事大小而定。秦洵不习武扎不了马步,便是顶着水碗罚站。

以陆锋被他们牵连最甚,他时时与秦洵一处,他俩合起伙来打坏主意他压根拦不住,事后却总要被他爹黑着脸以“阻拦不力”为由一并训罚,真真是有口说不清,每每边扎马步边心中叫苦真是上辈子欠了他们俩的。

偏偏这二人罚个站还不老实,陆远山最常将他们午时罚在饭堂附近,本意是叫弟子们午饭时辰进出饭堂路过都瞧瞧,一是警示其他弟子,二是叫他们被罚的几个能知羞不再犯,可惜知羞的永远只有陆锋和别个小弟子,两个始作俑者从来都不痛不痒,甚至还能厚着脸皮言语调戏路过的女弟子,讨些嘴上便宜当乐子打发时间。

那边沈柏舟说“师妹来师兄腿上坐坐看师兄扎的马步稳不稳”,这边秦洵接“日头太烈晒昏了要师姐姐以口渡气才能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亦乐乎,女弟子们或羞恼啐两句或冷漠无视,竟然还能有少数几个放得开的跟他俩接话打趣。

同在一旁扎马步的陆锋一个头两个大,有时真恼了便要叫住过路的楚辞咬牙切齿道一句:“长琴去我房里拿我没洗的袜子来,把这两人的嘴给我堵了!”

楚辞当然不想碰他没洗的臭袜子,陆锋也不是真要拿袜子堵秦洵和沈柏舟的嘴,只是这么威胁上一句多少能换他二人安分个片刻。

几人在弟子宿房区各回各屋,齐璟与秦淮待在了秦洵的房里,休憩到午饭后两位说起来都是做秦洵兄长的去拜访乔梧和庄主夫妇三位长辈,秦洵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房里待了许久,按捺不住想出门去晃晃,刚打开门便见门外沈柏舟抬手欲敲门,笑道:“巧了。”

沈柏舟放下手毫不客气地踏进他房里:“就知道你闲不住。”

“找我做什么?别是喊我喝花酒,不去,从良了。”秦洵复回到桌边坐着。

沈柏舟指指门口,别有所指地问:“家里管事的?”

“知道就别在人面前揭我底了。”

“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了多少年,居然还有敢做不敢言的时候,稀奇。”沈柏舟取笑他,静了一静,忽笑着点明,“齐归城?”

秦洵眨眨眼笑:“何以见得?”

沈柏舟心知他这是变相承认了:“猜的。”

秦洵唤那美人大哥,想必是他们家“惊才绝艳”的礼部侍郎秦子长,此时此地秦子长与秦洵身边一道的第三人,自然十之八九是督巡江南的三皇子齐归城了。

何况那等风姿相貌,十足十当得起世人赞誉的‘风神凝远’形容。

他又笑几声:“可以啊你,主意打到皇帝他儿子头上,你这色胆当真不是寻常人比得了的。”

秦洵在平州这六年明面上对着直言身份的只有山庄长辈与平州学馆统管先生,不过像沈柏舟这样知晓父祖辈曾与长安朝堂过往牵扯的,过不了多少时日都会慢慢觉出味来猜着几分,只是互相不抬上明面来说罢了。

“师兄找我不是只为了说这个吧?”秦洵给他倒了杯茶。

“哦,就是想问问,你还记不记得你那个旧……旧同窗,姓楚那个,还在山庄待过几年跟你玩得不错的。”沈柏舟本想调侃说“旧情人”,话到嘴边想起秦洵刚表示他家三皇子在不能乱说,这便正经地改称了“旧同窗”。

“不记得也得记得,我昨日刚见过他。”秦洵摊摊手无奈地笑笑,“他怎么了,我记得他是跟你一道在金陵学馆的?”表姐沈述怀是金陵人氏,沈柏舟便就着姑家安排念的金陵学馆,没有与陆锋秦洵一道在平州念书。

“他当初不是在平州闹出事情才避来的金陵,才待了一年多,这几日又转去广陵了,瞧着不大安分,你当心些。”

正常来说若非生了举家远迁或自犯大过等事端,学生是极少更换念书的学馆的,一来保证习应自如,二来是对先生们的尊重。

二者中讲究的又主要是礼节上对先生的尊重,否则好端端的换什么学馆,可不就是嫌弃旧学馆先生水平不够吗。

也正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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